又在半掩的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见里面相拥的两人还是没有分开的趋势,薛湛这才推门进去,很刻意地干咳了一声。
赵虞慢慢脱离凌见微的怀抱,坐直身子看着他,并未出声。
凌见微同样转头看向他,那眼神在他看来倒是颇为复杂,好像有些忌惮,又有些敌意与防备。
薛湛没理他,只自然地拉开椅子在床边坐下:“好些了?”
赵虞点点头:“下午应该可以出院了。”
她实在是不喜欢住院,医院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压抑,就像是回到了四年前那段犹如坐牢的日子。
薛湛还没开口,凌见微就已经抢先道:“那等一下我帮你去问问医生,如果医生同意出院,我再去帮你办手续。”
这行为看在薛湛眼里,简直十足狗腿,谄媚至极。
低低地笑了声,薛湛道:“凌少爷不是要变强么?你那工作室好像也没开起来多久,这种时候,翘班不太好吧?”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屑,凌见微愣了愣,也没反驳,只是重新看向赵虞:“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正要扶赵虞躺下,面前突然递上来一支烟,他回头一看,薛湛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包刚拆开的香烟。
“抽烟对她身体不好。”他想伸手把薛湛递上来的烟推开,赵虞却已接过烟送进嘴里,拿起床边的打火机点上。
薛湛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把整盒烟放到柜子上,又继续安静坐着。
凌见微便也不再说话,默默看着赵虞坐在病床上吞云吐雾,等她吸了大半支烟,才听她的声音传来:“我没事了,你回去忙你的吧。”
话是对凌见微说的。
凌见微没动,继续就这么在床沿坐着。
赵虞道:“我和他有事要谈。”
逐客令这么明显,凌见微没办法,只能又小声叮嘱了几句,起身离开。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赵虞长长地吐了口烟,道:“你去找凌见渊了。”
“他不会把你的事告诉庄家,你可以放心。”
赵虞笑笑,点点头:“薛董这份魄力,我倒是很佩服。”
薛湛静静看着她,好半晌后才开口唤了声她的名字:“赵虞。”
她抬眸,等着他说下一句。
“你要报仇,我可以帮你。”他顿了顿,继续道,“但纪随和许承言……”
“纪随有斓玺百分之六的股份,他还是庄亦晴最信赖的人,许承言是庄亦晴的未婚夫。”
他的意思她明白,但她的意图她也表达得很清楚很坚决,与纪随和许承言的关系,她是不会断的,那两个男人都是她打击报复庄亦晴必不可少的利刃。
薛湛定定地看着她:“我不是圣人。”
不可能一边尽心尽力地为她筹谋一切,一边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爬上其他男人的床,而且,还不只一个男人。
把手里的烟吸完,扔了烟蒂,赵虞又点上一根,一言不发地继续抽着。
她知道她在得寸进尺,能得到他那句承诺,她就该谢天谢地感激不尽了,可光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更重要的一点是,庄许两家必须决裂,否则,你确定帮得了我?斓玺和华璨竞争多年,他们的实力你很清楚,就算你真的愿意倾尽一切力量来帮我,光靠一个薛家,又怎么可能打败庄家?何况我知道,薛董不是单纯帮我复仇,你为的也是薛家的利益,不是么?”
香烟一根接一根地点上,也不知她抽到第几根时,薛湛终于站起身,走到窗前把唯一一扇尚未打开的窗户也推开,静静地站在窗边吹着风。
良久后,他才转身往门口走:“我去办出院手续。”
赵虞又回了他的别墅,先前的狼藉他已经叫人收拾了,还提前打电话让人准备了晚餐。
赵虞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才发现他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往手臂涂着药。
他的伤口已经拆了线,但恢复得不是很好,看上去有些发炎。
“你刚才洗澡碰水了?”问完她才意识到这根本就是句废话,他伤在手臂,洗澡的时候可不是得碰水么?
接过他手中的药棉,她在他旁边坐下,将他手臂拉到自己面前,用碘伏小心地帮他消着毒:“你确定这样可以?”
他淡淡地道:“医生开的药。”
消完毒再帮他涂上药膏,看着极其狰狞的伤口,赵虞愣了愣:“这么深,可能会留疤。”
“只是留在手上,人家留在脸上都不怕,我怕什么?”
听着他这莫名其妙又阴阳怪气起来的语气,赵虞忽地笑了笑:“今天我和凌见微说话,你到底听了多少?早就在外面站着了?”
薛湛没作声,起身走向餐厅。
她只在他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便准备回自己公寓,看着她把前几日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全都打包,薛湛道:“三个月还没满。”
赵虞笑笑:“薛董之前不是一直不乐意么?既然你答应得那么勉强,我就不为难你了。”
薛湛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天,终是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她房间。
等她拖着行李箱下楼时,才看到他穿了身睡衣走向浴室。
“要洗澡?”
“嗯。”
“你伤口碰不了水怎么洗澡?”
他没答,直接进了楼道旁那间独立的浴室。
赵虞无奈,只能跟着他进去,往浴缸里放水:“我帮你洗。”
他也没拒绝,就在一旁默默等着,直到浴缸越来越满,赵虞走上来帮他脱衣服。
两人虽然都做过好几次了,可帮他洗澡这种事,倒还真是第一次,看着他在她面前赤身裸体的,赵虞反而有些不习惯。
印象中,除了在梧城那次,先前每次做爱,都是她被扒得半裸或全裸,而他从来都是衣冠齐整的。
让他坐进浴缸里,她拿了毛巾认真帮他擦洗着,一直小心地避开他受伤的右臂。
从左臂,双肩,背部,再到腰腹,她的手指在他身上一一划过,慢慢地她才发现,他胯间已经起了反应。
看着水下那直挺挺的一根,她倒没觉得羞涩,只平静地问:“要帮你吗?”
他转头看了看她,突然伸手揽过她的身子,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