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秋狩猎场的马车上,白又儿斜靠在司炀的怀里,司炀轻轻的抚摸着白又儿的手臂,白又儿的眼睛微眯,之前的金红色已经褪去,银色的双眼光芒倾落,在马车偶尔飘起的帘子的光影中显得极其冷丽。
“司炀,我好冷。”白又儿的手慢慢探进司炀贴身的黑色劲装里,司炀皱眉,白又儿原本不会做出这种挑逗的动作,可是现在这个眼神冷媚的女人也确实是他的又儿小姐。
一定是那两个人对他的又儿做了什么,不然又儿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司炀一边抱紧白又儿一边按住她四处点火的小手,声音极尽温柔地说到“又儿别怕,有我抱着你,不会冷的。”
白又儿的眼睛缓缓地合上,脸上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
她没必要再强迫自己向别人献媚了,那个自称她舅舅的人并不在这里,不是吗?可是一切都偷着一种不对劲。
从她进入游戏开始,一切都好像在不断磨练她的承受能力,至于是哪一方面的自然不用多说,一开始只是让她适应男人,后来则是与她这原身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如果这一切都与哥哥有关系的话,那……她可能已经明白了。
哥哥,这一切是你的杰作吗?
减之的声音,滕泽的番茄汤,白修与的名字,尹潇晗的容貌,都和哥哥那么相似,那么司炀在这里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白又儿这么想着,却是再也没有抬头看司炀一眼。
“小姐,到了。”就在白又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时候,司炀的声音响起。
白又儿点了点头,任由司炀在她的眼睛上系上黑绸。
白又儿伸出细长如玉的指尖摸了摸眼睛上覆盖的黑绸,这次黑绸上红光一闪,最终归于寂静。
这便是鬼之眼的力量吧!
白又儿扶着司炀的手臂下了车,总感觉即使被蒙住了双眼,她依旧可以在一呼一吸之间感受到周围的世界。
哥哥,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吗?
并不是她不想看见,就可以装作看不见的真相。
白又儿扶着司炀的手慢慢下滑,抓住了那双布满伤痕的手,伤痕间的皮肤间或有茧,可是他手上的每一点凹凸都让白又儿的指尖漾起酥麻。
司炀这个人就好像是一块磁石,搅乱了白又儿自身的磁场,他的一切都是对她的挑逗,是一种莫名的吸引。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哥哥的安排,那么司炀究竟是哥哥本人还是哥哥的复制品?
本来还在思考的白又儿突然感觉到一丝熟悉的香味。
是……尹潇晗。
“司炀你在营地等我。”白又儿说完这句话就放开司炀的手准备去到尹潇晗身边,司炀却少见强硬的握住了白又儿的手腕。
“小姐,现在贸然和他接触只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而且关于他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告诉小姐。”司炀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却又不像平时那样温和,冷冷的像泛着寒芒的脆弱冰面,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东西破冰而出,带着那些寒冷的碎冰,吞噬这世间的所有温热。
“……”白又儿沉默着点了点头,毕竟她的眼睛带着禁制,四处走动只会让人意识到她的鬼之眼已经成熟,平白将自己的底牌亮给其他人。
白又儿扶着司炀的臂弯向前走,感觉到身边的人气息有些不稳,虽然对司炀保有怀疑的态度,但是还是心软用手反握住他的手。
“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了,最起码在你来到我身边之前保护我,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甚至我也可以保护你。”白又儿的声音淡淡的,平淡的叙述语调让司炀紧张地加重了握住白又儿手腕的力道。
白皙柔嫩的小手却反过来以轻柔却令司炀难以拒绝的动作覆在司炀麦色的遍布伤痕的手上,每一寸肌肤间似有似无的缝隙都像是烟花间的夜空,被星星点点的烟花微微映照着,色彩并不鲜明,暗色的空间神秘而诱惑。
司炀几乎是掠夺一般紧紧抓住了白又儿的手。
又儿今天与往日很不同,他很担心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她的信任。
但是她的话却让他感到不同于往日的心动。
他并不是单方面在保护她,她也会利用那些无论以何种羞耻的手段得来的力量保护他。
原本他们就应该是这样。
白又儿扶着司炀的手臂踏进用于宴会的巨大的帐篷的时候,只感觉有人在她面前十分轻盈地动作着,那动作犹如弱柳扶风,微雨润花,丝丝缕缕地勾动人心,那人身上的香味也淡淡的似是荷间露水,月下清溪,味淡而甘甜,沁人心脾。
那人衣袖间的轻纱拂过白又儿的手,似乎是对白又儿与司炀之间的肢体接触有些不满。
白又儿的鬼之眼还不是十分稳定,但是凭直觉她知道面前的人是尹潇晗。
他的味道,气息,甚至对司炀似有若无的敌意都与尹潇晗一般无二。
他在这里献舞为什么要与她勾缠,这个坏家伙又不知道在盘算什么了。
一舞毕,帐内掌声迭起,白又儿也只得随波逐流的拍了拍手,尹潇晗看着她素袖翻飞间那一抹凝雪,眼热得难耐。
“父皇圣恩,我已有数年未见甥女白氏,未曾想如今一见如故,恳请父皇允许我与其同席而坐。”
皇帝眼神下睨着尹潇晗,像是警戒着什么,然而最终还是软了态度,允了尹潇晗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