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落醒来时，只看见一片黑暗。
她的眼睛被什么布料裹住了，嘴里也塞着冰凉的圆球，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闻落动了下胳膊，烧灼的痛意顿时席卷而上，蔓延了半边躯体。
好痛。
身体无一处不痛。
她能感觉到，自己浑身赤裸，手脚被锁链样的东西捆缚着，动弹不得。空气很是燥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窥伺着她，打量着她，想要把她剥皮剜骨。
有个尖利的嗓音在前方响起：“这是从蒙水捉来的鱼妖，鳞片骨肉均可炼药，而且已经结了妖丹……”
伴随着说话声，有人狠狠抓住她的发根，把她整个儿往前一扯。闻落的额头立即撞上了坚硬的铁栏杆，闷痛感几乎让她反胃呕吐。
“起价五百上品灵石！各位贵客莫要犹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炼药采补均可，吞食妖丹更能增长修为！”
话音一落，周围响起寥寥几声应和。
“我出六百。”
“七百灵石！”
“八百，不能再多了，只是个结丹鱼妖……”
闻落的头发依旧被人扯着，她没法抗拒，只能被迫昂着头，直面所有冰凉的视线。
意识模糊而且混乱，很多事情想不清楚。
怎么回事……她不是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吗？
闻落竭力回忆着，总算想起来，她在闭馆时离开校图书馆，路上经过一段很暗的区域。那条路她经常走，所以没放在心上，以为只是某个路灯坏掉了。
现在想想，那段昏暗的区域，寂静而又诡异，仿佛渗不进任何的光。
闻落走进了暗域，便人事不知。
再醒来，已经成了这副模样。
耳边尖细高亢的话音再度响起，伴随着重锤的敲落：“一千上品灵石！恭喜这位贵客！稍候我们将货物收拾好，送到您包厢里……”
“不必。”
另一个清冷淡漠的声音打断了他。
闻落动了动耳朵。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冷了许多，紧接着刮过细细的风雪。
沉重的铁栏杆被打开，有片柔软的布料落了下来，裹住她赤裸的身躯。
浅淡的梅花香，钻进闻落的鼻腔。
这味道一直留在了她的记忆里。此后许多年，闻落都始终记得，伴随着淡淡梅香而来的，无力而又耻辱的遭遇。
***
闻落被人抱着，进了一间客房。
进去以后，对方掀掉了她身上的衣袍，并除去眼罩和锁链。闻落被突然而至的灯火刺了下眼睛，紧接着看清了男人的样貌。
银发束冠，身形高大，五官俊美犹如刀刻斧凿。他像一个从画里走出来的仙人，只是神情过于冷漠，没有半点活泛之气。
闻落呆愣了一会儿。
她只是个又宅又社障的学生，平时鲜少和异性接触，大学社团的联谊也从来不参加。
突然看见这么个美人，很难不惊叹。
只是身体太痛，这种惊叹也只维持了数秒。接踵而至的，是警惕与恐惧。
她能料想到，自己穿越到了所谓鱼妖的身上，刚经历一场拍卖。而买主选择她的原因，自然是为了她的鳞片骨肉和妖丹。
听着像修真文的设定。
闻落想说话，口里还嵌着圆珠，所说的话都变成了破碎的呜咽。
男人似乎没有帮她取下口球的意思，只蹙眉打量了下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淤痕伤口，手指一挥，除却附着在她皮肤上的血迹和灰尘。
接着，他解下腰封，撩开衣摆露出了胯下之物。
儿臂粗细，茎身如玉柱，顶端泛着淡粉。
“我名湛清。”
他将她按进床褥，微微垂了眸子，淡淡道。“近来受伤，需要炉鼎相助。寻常人捱不住，你是结丹的妖，应当能承受些。”
“——若承受不住，也是你的命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