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林霜脸上掩饰不了情绪，最爱做的事就是撒娇和纠缠，现在她仍然爱挂相，但好在学会了粉饰太平。
下午她一人回到公司，李明璐大失所望:“我男神呢，怎么不陪你？”
林霜捧着手机，脚步不停地往办公室走，“他有事来不了，而且老同学太久没联系，也没必要硬留人尬聊。”
李明璐听她一套一套的，心说你在讲什么屁话，面上却还是认同点头，决定回头再打探。
结果她回到办公室，就看到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着，李明璐正迷惑，男人开口了，“方便聊聊吗？”
“方便方便。”李明璐点头。
等她在沙发另一端坐下，程风沉吟一会儿。有一个疑问在心里盘桓，颠来倒去地想，最终他指了指左脸上一个新鲜的抓痕，“林霜弄的。”
“？”李明璐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到那条不抓紧治疗就要愈合的小伤口。心下奇怪，男神不是向来不拘小节吗？怎么现在这么微小的伤痕还要告她头上来呢？
“但她好像马上忘了。”程风思索着开口，“她……是不是……”
病了。
回想在酒店，听到林霜又要轻易放手，他发了火。两人免不了一番争吵，结果她情绪越来越激动，又抓又挠，神经质地大喊大叫。
程风赶紧抱着她安抚，许久她才从癫狂状态抽离，抽咽着睡了过去。
足足睡了两个小时才醒，程风一直在旁关注她，见她刚起来眼神空茫，手伸她眼前挥了挥，人就自动转头看他。
“你脸怎么了？”林霜呆呆地问，没等他开口又像恍然大悟般加了句，“是我抓的？”
“……”程风眉头紧皱，有满心疑虑想问，但一想到她的状态，只能强压好奇，不敢再招惹她。
“对不起。”林霜没等到回答就娴熟地道了歉，起身进洗手间收拾一番，再出来时已经是个妆容精致的大魔王。她看了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上班。”
公司离得近，5分钟就能到。她踩着高跟鞋走得风生水起，程风自然跟在后面，但林霜好像没看见他一样。
程风晚她一趟电梯才上去。
“算了，估计是跟我闹呢。”程风看着李明璐疑惑的表情及时止住了话头。心想要是她不知情，林霜估计不会高兴他们在背后议论她。
还是等等吧。
……
外面一阵喧闹，林霜透过玻璃墙看到程风带着楼下咖啡店的店员给同事们送下午茶，几个漂亮的年轻女生围着他说笑。
他自如地处在人群中，随便开口说点什么都能把周围人逗得咯咯笑。
“孔雀开屏。”林霜酸溜溜地评价完，强迫着把注意力转向屏幕，一看才发现自己画了一团乱麻。
顺手画上只猪，她起身过去拉下窗帘，把那一室热闹遮挡严实。
再坐回工位，提笔却难有灵感，等敲门声响起时，一页画布都被她画满了各式各样的猪。
她郁闷地放下笔，“请进。”
找她的正是程风，他拿了一些吃的出来，“中午没吃饭饿不饿？先吃这个垫点肚子。”
林霜早饭吃得晚，现下根本不饿，不过她没多说，拿了咖啡和牛角包，“我吃这个就好，谢谢。”
“不、用、谢。”程风撇了她一眼，拖过凳子在对面坐下，边拆食品包装边吐槽她，“吃的比猫还少。”
林霜义正言辞地说:“你去外面吃，别打扰我工作。”
“吃个面包就能打扰你，那去外面吃岂不是要打扰一群人？”程风不管她，几口吃掉一个三明治，又去拆下一个。
“一群小姐姐围着，不是正合你意吗。”
“你吃哪门子醋。”程风阻止她借题发挥，拿着牛角包大咬一口。
“谁吃醋！”林霜瞪他一眼，看他吃得快，顺手给冰美式插好吸管递给他，“慢点吃，猪。”
程风没有接，而是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脸一下凑得极近，呼吸喷洒在她手上，让她不自觉手抖，他轻笑一声从容退开。
办公室忽然安静下来，空间里只有他轻微的咀嚼声，等程风吃掉几个面包才重新说起话来。
而他也不愧是只猪，刚吃完就说要在沙发上躺会儿。
林霜的办公室不需要用来与客户或厂商社交，装置得像一个小工作室。小小的空间挤满了工作台、缝纫机、样品架，沙发上自然也堆了许多布料，根本没有像样能睡的地方。
“你回酒店睡去。”
“太困了。”程风略微收拾一下便躺了上去，拿手垫住头，转眸看她，突然卖起了惨，“昨晚十个小时的硬座，下了火车就过来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算上昨天将近三十个小时没休息，他也不知自己发什么疯，凭着一股冲动就来了，现下人就在身边，他安心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林霜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心中泛起一丝难言的感受。她认命地轻叹，走到门边挂了个“勿扰”的牌子。
没人打扰，办公室兀自隔出一番天地，林霜专心投入工作，干完主业又弄起了私活。等她再次从屏幕前抬头，天已经完全黑了，那人靠在沙发上目光炯炯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