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咳了一声,嘴角溢出鲜血,杨奎凝眉,急急擦上她嘴角,却是被她一口咬住了手背。
她咬得甚是吃力,身子发抖。
杨奎蹩了蹩眉,却是拥着她扬了唇角:“你咬吧,我不疼。”
然她松口时,手背上已渗出了血迹,杨奎垂头,望了一眼,在胸前蹭去涎水,抱住她沉了声音:“我六岁时便没了双亲,与弟弟跟随叔父一家讨生,杨家靠着一谱剑法扬名立世,我自幼习武,便是想有朝一日入仕为官,能亲自手刃仇人。”
他低头望了眼她,看她瞌了双眸盯着他胸膛出神,笑了笑继续道:“爹娘死的时候我与弟弟就躲在床下,他们杀了人便夺走杨啸剑谱,那个人,便是我的叔父扬子螓。”
她闭了双眸,靠在他胸前的身子软了几分,杨奎垂眸,扶起她,对着苍白脸儿吻去:“说了,再睡就亲你!”
他含上脸颊微微吮了一口,将她脸儿吻出两个红印子来,看她努力睁了双眸,笑了眸子继续道:“祖父将剑谱传给了父亲,那畜生生了嫉妒才会下手,我深知自己入官无望,那夜,便在他们酒里下了蒙汗药,放火一把烧了屋房,你猜我那天在树林里看到了什么?”
他突然话峰一转,勾了笑唇看她刚刚闭上的双眸猛然睁开,俯在她耳边轻声笑语:“你断案不是挺神的,猜猜,我那天在树林里到底有没有看到?”
她动了动嘴角,半晌,方才挤出一句:“杀了你。”
“那你也要能起的来。”杨奎垂眸,望着她,凝了峰眉,“我曾仰慕过你,甚至,连现在都仰慕,做得了官,上得了阵,世间有几个女人能如你一般……像个男人。”
他低头直直望着她,毫不掩饰眸中火热,而后,终又叹了一声,抱紧她依上石壁:“睡吧,雨停了我喊你,敢不醒,就让你做我小夫人。”
他低低笑声,说得心腔狂跳,而后挪了挪身子,随着她微微闭上双眸。
大雨下了一夜,天不亮,杨奎便惊了双眸,低头急急晃了晃怀中身子。
她微微睁了双眸,又缓缓瞌上,杨奎伸手,抚上她额头探了探,方才舒了一口气:“我们该走了。”
他将她轻轻放下,起身拢了衣衫,抬眸时,怔了片刻,缓缓走向衣袍处,就地抛了个小坟,将衣袍轻轻放了进去,欲要埋上时,身后传来一声低唤。
“等等。”
杨奎回身,见她艰难伸手,拔下头上玉簪递了过来。
杨奎了悟,接过来放入衣袍中,缓缓掩上黄尘。
“走吧。”他俯身抱起她,出了山洞。
随后,一抹身影冲进洞中,踢了火堆,在墙角下,抛出那团衣物,拆开时,骇得脸色苍白低叫了一声,又匆匆掩上,揣在怀里溜出山洞。
寨子里欢腾一片,男人四下瞧了瞧,转身溜进帐房,将怀中衣袍小心翼翼递给榻上女人:“他们朝东离去,还……还留下了此物。”
陆雯月抬眸,睨了眼男人手中衣袍,放下药碗挥了挥手:“打开,我看看。”
男人踟蹰了半刻,依言抖开衣袍。
一团干褐的血肉瞬间滚了出来,陆雯月惊叫一声,打翻了桌上的汤碗,抚着小腹面色惊恐得软了身子:“快包起来!”
男人壮着胆子将地上血肉重又掩进衣袍里,抬眸低低问声:“恐是那女人落了胎,滑下了此物,大祭司,这要如何处置?”
陆雯月轻抚着小腹,缓出一息,摆了摆手:“当真是造孽,寻块风水之地埋了去吧。”
男人揣好衣袍出了帐房,气喘吁吁跑向后山时,急急扔了怀中之物,眸色阴厉地朝衣袍踢了一脚:“杀我妻儿,我让你孩儿尸骨无存!”
他搬起石块欲要砸下来时,又冷了眸子扔向一旁。他不必动手,这山中狼兽出没,不多时便会闻着气味撕了这衣袍。
男人冷笑一声,拂了拂袖子欣然离去。
树枝上缓缓落下一抹青影,叶云詹上前,俯身缓缓掀开衣袍。
血淋淋肉物坦露在眼下,叶云詹惊了神色,急忙掩了衣角遮上,袍内的玉簪滚落脚边。
羊脂玉,松纹花,是他送她的玉簪。
一瞬间,叶云詹白了面容,长指微抖掀起衣袍,掌心青光涌现附上褐物。
与他一般的血脉,钋罗之术血脉相承,是烙印,他否认不了,叶云詹捂紧胸口,嘴角血迹溢出。
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