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宋子祺又做了一次,他像是确认般,确认着每个感觉。「小喜,你里面好紧,把我包得好密合。」「一层一层的,皱摺好多,我好有感觉。」他说。他好像刻意得提醒自己,放大那个「好有感觉」这件事。做爱最喜欢呻吟得是金寅,但宋子祺这次也一直呻吟,只是他的呻吟少了一种自在,会让人觉得是一种强调。易喜神经很纤细,她自然感觉到了,她心里疑惑,但是和宋子祺总是契合。就算气氛有点怪,她的身体还是很沈溺於他的体温。每一分接触,每一分颤抖都还是非常真切。「子祺.....轻一点......啊.....」
「今天晚上高潮了几次?」
「不知道......你一直弄我.....不要动那麽快.....不要....」她的每分呻吟,每一句求饶都真切。
「你爱我吗?」宋子祺突然问。
「爱.....」易喜说,不知道为什麽说出爱的时候,快感就像是滴到水里的墨,晕散向四肢百骸。
「为什麽?」他知道他插在易喜的身体里,也知道她是那麽真,就连动情都是真的。但他还是没自信,不要说对易喜的爱没自信,而是对自己也没那麽有自信。
「因为你拿真心爱这样的我。」易喜说,很喘,高潮的快感又袭来了。她抱着他颤抖一阵以後,想到这句话就突然有点鼻酸,那是一种说不上的惆怅,又是一种庆幸,复杂的感受让她眼角有点湿。
怕宋子祺看到,她连忙吻他。
「啊⋯⋯小喜你夹得我受不了.....今晚好几次了还是受不了.....」
「你想射就射......不要忍.....求你.....」
「快要了......嘶.....天啊.....」他扣着她的腰快速得抽插,易喜受不住,眼泪也无法控制得一直掉。分不出是生理的眼泪还是心理的眼泪。
最後他压在她的身上喘气,身上都是薄薄的汗。易喜紧紧抱着他,甬道内又因为高潮,一阵又一阵得绞着他。虽然刚射完,仍然被她绞得一阵舒爽。
「小喜......你也拿真心爱这样的我。」宋子祺说。
易喜一直不懂,他说的他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但她也没问,只是吻他。世界上不是每个问题都需要追根究底,她不需要知道每一件事,除非他想分享。
和以往一样,宋子祺一定是把她抱在怀里睡,但易喜觉得有些事情不一样了。他们好像更近了,不再只是身体的关系,或着嘴巴上说的爱。她们真正进到心理的层面,踩进了过去的回忆这一块,即使他并没有说明怎麽了,但易喜觉得:宋子祺已经没有遮掩他软弱的这个层面。
但她还是有件事得问:「子祺......」
「嗯?」他把下巴顶在她额头轻轻蹭着,温柔而亲昵。
「我想问一件事。」
「好。」他身体僵了一下,似乎觉得她就会问刚才那件事。
易喜感觉到他的僵硬。但她只是问:「子祺.....以後你让我舔到後面吗?」
「还是不要好了,我喜欢正常而直接得做爱。」
「好。」易喜没有继续问为什麽。
之前易喜说爱他,宋子祺都当作一种安抚。但是他越来越感受到她的爱,那是一种付出而不逼迫,这很难,在莱拉身边多久,他就知道这有多难。
他们都感觉到这天晚上是一个转折,丰沛的感情开始难以控制。
宋子祺的索求变多了,开始蔓延到工作上。
有几天,因为人员班表调配,加上内场有新进员工。厨房的人力太多。他在餐期的时候,把易喜叫到了小仓库,锁了门,把她压在墙上吻。
「子祺......你要干嘛.....」她挣脱出他的吻。他把她的手压在自己的裤档上,让她感受那份热情。
「现在餐期!」易喜不可置信。
「今天人多,那麽多人在厨房里没有动能.....」
「可是我们不能在公司这样!」
「我想那麽刺激!」
易喜不像莱拉都穿裙子,裤子比较难脱。他先解开了裤头,用手爱抚着贝肉。「空班我们再去外面,啊.....」她轻叫一声,宋子祺放了一根指头进去。
「里面好滑.....这感觉.....早上谁要过?」他低声在她耳边说。易喜突然满脸通红。
「是谁?」他又问。
「金寅......」易喜说得很没有底气。「子祺,下午再做,我下午......」
宋子祺把她的裤子拉了下来,自己也把涨红的肉棒掏出来,抬起她一只腿,抵在穴口。
「小喜,出去餐厅我就是宋子祺了,你现在要叫我什麽?」
「.....师傅?」易喜傻了一下,做爱的时候不是喜欢她叫他名字吗?现在又角色扮演。但是他现在身上穿着厨衣,纤长的手一下一下戳着自己的肉穴,性感得无法抗拒。
「嗯!易喜有事吗?」他问。他脸上一片平静,肉棒却不客气得插入了。
「啊......师傅......现在不可以......」
「你一直説不要,但里面湿透了......摁......好爽.....」他挺腰抽插,速度没有很快,但是搅出来的水声不绝於耳。
易喜紧咬着唇不敢叫,室内只有空调和两人的呼吸声,但水声好像没有办法忽略。
「你真是我遇过最湿的女人.....真的超爽......」
「师傅......太快了我受不了.....」
「不希望我快一点射吗⋯⋯」他问。他这麽一问,她就不敢说了,她知道他真的可以很久。
易喜抬头望着他,日光灯下,他的厨衣开了两个扣子,面庞俊俏性感,眼睛里好多故事,就像他的菜一样丰富。他的眼神总是很专注,切菜的时候是,做菜的时候是,每次看他做菜,易喜都觉得崇拜那分专注。她一直崇拜他,和他做过好多次,她却仍然觉得这一切都像梦一样。
「师傅.....」她轻喘,不敢叫,但抓着他的手臂颤抖。快感快要让她呼吸不到空气。她仰望着他,他的睫毛好长,他是她眼里的星星,永远有光芒。
「舒服吗?」他问。她点头。
他说的都好,他要的都给,因为他是她心中的光芒,就算这一切很荒诞。
突然有人敲门,门外的人敲门敲得不耐烦,又拉了几下手把。「什麽人在里面?」门外的人问。那人声音很好辨认,是打扫的阿慧阿姨。
「师傅!」易喜瞪大眼,惊恐得想挣扎。但宋子祺正舒爽,自然不愿意停下。他深吸一口一口气,压抑住喘息,冷静得说:「是我。」
「你是谁,干嘛锁门,我要打扫里面。」
「我是宋子祺。我有事,你晚一点再打扫。」他说。
「师傅!」易喜紧张得要命,双手推他,宋子祺进却更深又更快。易喜都害怕阿慧阿姨其实听得到啪啪的声响。「被人知道怎麽办?」她很慌张。
「无所谓,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他低头吻着她,直到她放弃抵抗,才放开。最後他深压她在墙上,深叹了一口气,最後那个瞬间,神情是无尽的满足。
宋子祺这样出格的行爲,易喜本来有点生气。但是他把她拥在怀里说:「其实不是因为一直想要。只是有的时候我心里有没来由的慌张感,这样是最让我安神的方式。」
他这样说,她也气不起来。他的慌张来自哪里?易喜只能联想到早上莱拉来过,与主管讨论过下季菜单,检讨上月帐务。但她也不敢乱猜,只要宋子祺有觉得心情比较好就好。他们打理了一下自己,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阿慧阿姨在打扫门外的空间。宋子祺瞟了她一眼,脸色一沉。门外的空间根本不用打扫,阿姨显然是想看谁在里面。阿姨看了易喜一眼,从讶异到鄙夷。
对於阿姨的眼神,易喜心里很乱。回到厨房後,可能今天内场人真的多,没人发现她不见了一阵子。一方面是时间也没她想像中的久,觉得时间很久只是因为她紧张。
「人力这麽多......易喜你去把那件红萝卜拿来,切丝冷冻。」宋子祺若无其事得发号命令。
一件就是一整袋,慢慢切起来也需要许多时间。易喜在切的时候,宋子祺拿了刀子站在她旁边一起切。他切得很从容,速度又快,东西又细。
「心乱的时候,切东西是很好的修行。」他说。
「那你为什麽刚刚要弄我,切东西不就好了。」易喜吐嘲着他。
「我早就超越切东西修行这部分了。」他朝她一笑。
但是他们安静一起切菜确实是非常平静的气场。把一条红萝卜削皮,切成薄薄一片一片,手一抹,红萝卜片像朴克牌一样排开,然後再切成一丝一丝。易喜没办法每丝都像宋子祺一样整齐,但是在不整齐之中力求整齐,时间很快就过了,心也静了。
看他们切菜,没人多想刚各自消失是为什麽,好像一切就该这麽和谐。只是易喜自己知道她对宋子祺的感情不可能像萝卜丝一样丝丝分明了。
好几次宋子祺把她拉到角落,仓库,更衣室或者办公室。未必每次都是做爱,更多时候只是牵牵手,抱抱她,或者亲亲发梢。两人间的爱似乎超乎了慾望,更多是陪伴。她发现宋子祺很多软弱的地方,只要给他一些安抚,他就能镇定下来。
罗仲锡还在休长假,易喜有些忽略了大家的眼睛。阿慧阿姨自从看过他们可疑的样子,眼睛就喜欢追着易喜,总想再看出什麽。後来餐厅里就开始有些耳语,直到最不八卦的阿强师傅有天旁敲侧击得问易喜:「你是不是跟罗仲锡分手了?」
「怎麽了吗?」易喜不明究理。
「没事.....」阿强师傅欲言又止。
後来有新来的师傅,不知道宋子祺的婚姻状况,直接以为他们就是一对。易喜一直对八卦很没有灵敏性,直到她亲耳听见阿慧阿姨在议论:「现在女孩子真的很扯,跟每个男的都不清不楚⋯⋯」她看见易喜走过来,马上停止了话题。这时易喜才发现自己是讨论的对象。
那天她没有吃饭,没有休息得切着一大把葱。把葱变成葱丝花了许多时间,她安静得切,就像宋子祺说的:切东西可以冷静。但是葱好辣,辣得眼里都是泪。
那天宋子祺知道後,也来帮着切,他知道易喜在难过什麽。「其实世界很简单,只是人言可畏,但我没做错,我就要爱你。」他说。
易喜双眼一眨,泪就暖暖得淌下来。
「葱真辣!」她说,挤出了一个笑,但是笑後又叹了一口气。其实她知道自己不委屈,也没资格委屈。在一起的时候,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但是关於她的爱情,关於宋子祺,关於罗仲锡,关於金寅,她都不愿错过,下地狱也没关系。
厨房这麽明亮的空间,两人站在一起,许多好事的人偷偷看着,总想看出所以然。但两人只是安静得并肩切菜,连边切边聊都没有。
莱拉也有听到一些耳语,她在远远的走道看到这一幕。之前有些人讲,她都没有相信,现在她信了。他们明明在切菜,却像是四手联弹。她懂宋子祺,他一定有很深的感情才有这种默契。
阿慧阿姨实在多事,她发现莱拉在看她们的背影时,屁颠屁颠得来邀功:「老板,你真的要看紧你老公。」
莱拉睨了她一眼,阿慧阿姨看不懂眼色,又讲:「我看到好几次她们同进同出.....」
「公司不需要讲闲话的人。」莱拉直接打断阿慧阿姨的话。
没多久,阿慧阿姨被莱拉资遣了。因为阿慧阿姨到处说:她好心提醒莱拉,莱拉还恼羞成怒。
资遣阿慧阿姨的那天,莱拉在办公室和宋子祺说了:「都分居了,你和谁在一起我没意见,但给我留一点面子。」
宋子祺当下没有讲话。
「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大家好做事。我们都不是年轻人了。」莱拉说。
宋子祺没说什麽,但检讨一下自己,这些日子确实有些失控。阿慧阿姨既然不在了,八卦源不在了,确实该收敛。再一些时间,罗仲锡也要回来,场面不要弄得不好看。这关系如果公开,罗仲锡也没面子。
这之後,宋吧子祺确实又拉开了距离,再怎麽想,也尽量等到空班去外面休息,或者晚上去他家。只是易喜明显得知道:他跟宋子祺已经不只是性爱,更多时候她是他精神的支柱。
有天睡前,罗仲锡撑着头看着易喜:「小喜,你变美了。」
「神经病!」易喜笑了。
「小喜,你最近在爱情里,在爱情里的女人最美。」罗仲锡说。
易喜整个人僵住,这些日子她太在乎宋子祺忽略了罗仲锡,她顿时万分愧疚。
「对不起....」
「为什麽要对不起?我觉得很好,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常常笑。就算是放空,也会不自知得微笑。」罗仲锡摸了摸她的脸。「其实你没有离开我,我就觉得其实你也很爱我,我很知足。」
他的爱就是包容,别人做不到的包容。
易喜觉得内疚,眼泪就掉下来了。
「小喜,不能哭。我不喜欢你哭,除非是被我干到哭。」他摸着她的头发说,易喜又破涕为笑。
易喜和金寅讲起这件事,提到「杠杆要怎麽才平衡」「不是杠杆喔!」金寅说。
「爲什麽?」易喜问。
「是拼图!因为还有我。我们加起来是四个人。」
「你也吃醋了!我该怎麽办。」
「喜羊羊,自在就好,你当中间那块拼图,我们自己来拼。你当自己就好,每天都快乐就好。你和每个人都有缘分,陷在爱谁多爱谁少的问题里,快乐的事就会变得不快乐。」金寅说:「你快乐就好.....其实我们有共识。」
「共识?」
「有秘密群组啊!安排时间讨论事情用的。」金寅说:「你不觉得我们时间都安排的很好,不冲突。」
「骗人⋯⋯」
「真的,群组的名称叫.....」
「我不要听!」易喜连忙遮住他的嘴,名称一定很蠢。
「遮嘴不要用手。」
「你废话真多。」易喜放开手,凑上去吻他。
拼图的爱,就是都互退了一步。
易喜知道自己是那片最嚣张的拼图,三面都突出。她的心里要永远感恩他们愿意退一步。
「我在爱情里美吗?」易喜问金寅。
「美,我喜欢你爱笑的样子。」金寅也这麽说。
****
那次宋子祺和易喜去汽车旅馆之後。
罗仲锡打电话给宋子祺:
「小喜的脖子怎麽回事?」
「就是在玩,不小心用力了。」宋子祺回答的有点尴尬。
「难到你有这种嗜好?」
「也不是.....」他有点难回答当时的状况。
「不要再这样玩了。我舍不得她身上有任何的伤。」
罗仲锡难得说话这麽严肃,宋子祺都感到内疚了。
宋子祺以为这件事过去了,
没想到下午遇到金寅时,金寅也质问
「喜羊羊的脖子怎麽了?」
宋子祺这才体会到:易喜在他们眼里多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