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猫与豹(敲错房门之后就开始被肏了)--(三十二)有人愿意为你洗手作羹汤

“民生,你什么时候回来?”

秦默声音温柔,可是电话那头的嘈杂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张民生在外面应酬么?

“喂?”

狂乱的音乐与沸腾的人声混杂,秦默不得已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张民勉强听懂,“啊——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那你……”

秦默急要追问他什么,可是那头的所有喧嚣突然戛然而止。

张民生甚至不等自己的妻子说完话,就匆匆忙忙挂断了电话。

“……”

耳朵里不再听到吵闹,突然寂静得过分。

秦默依然保持着手机贴着耳朵接电话的姿势,身体却在一点点的僵直。

她的面前,是一桌丰盛的饭菜。

那是秦默提前下班,去超市采购,又在家里一样样做好的。

可满桌的菜肴,正从热气腾腾变为温热。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本该六点,至多六点半回家的张民生,就在刚刚,毫不在乎地挂断了妻子的电话。

他不知道,她的妻子做好一桌饭菜,已经等了他将近三个小时。

而秦默也不知道,他的丈夫张民生,此刻正在某家夜总会,左拥右抱,高谈论阔“我的老婆是性冷淡”。

“哎,兄弟们,你们见过没?性冷淡,怎么摸都不会湿,插都没法插!”

“张哥,不会是你技术不行吧?”

男人们猥琐地哄堂大笑,又有人起哄:“张哥的老婆可是个大美女!”

“哇,那张哥不干岂不是亏大了?”

一阵戏弄的口哨,张民生的情绪更加高涨。

“想干干不着,”他拉过一个小姐的手按在自己的裤裆处,“各位就看看哈,我这jb是不是够那意思?”

众人看着张民生逐渐勃起,他又故意往那小姐胸前摸了一把。

“张哥这够意思啊!”

“够有什么用?老婆还不是干不着!”

“让张哥干她屁眼!”

“女人都欠插,多插几次就松了,是不是啊张哥,哈哈哈哈。”

男人们肆无忌惮的污言秽语,而在距离七八条的街外,张民生所谓性冷淡的妻子木然地坐在餐桌之前。

饭菜已经彻底凉透了。

秦默的心也凉透了,或者说心如死灰。

蜜月以秦默阴道出血结束后,夫妻感情还没起步就一落千丈。

秦默心里愧疚,总想着做点什么来挽回。

嘘寒问暖到今天晚上推开工作回来做饭。

秦默甚至反复劝说自己,让张民生用润滑剂的再做一次。

但她依旧失望了。

张民生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婚姻感情,在乎的也许只是自己的jb能插一个漂亮女人。

……

桌上的番茄鸡蛋面冒着丝丝淡淡的热气。

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和着那暖黄色的餐厅灯光,别样的温馨。

秦默完全愣在了那里。

似曾相识的记忆越过不太长的时光,无情地刺在秦默的心上。

时隔许久,终于有人为她洗手作羹汤,而那个人,却是她用钱包养的女人。

呵……

一抹自嘲的讽刺浮在眼底,秦默在一瞬间觉得无比的好笑。

曾经信仰的爱坍塌成灰,秦默忽然很想穿越时空,找到那个还未毕业,对未来和爱情都憧憬着的秦默,对着她狠狠扇一耳光!

然后狠狠地对她说:

“你以为的爱情,根本是个天大的笑话!远不如一个花钱买来的小白脸!”

是的,一份曾让秦默用心维护的感情,还不如她用钱买来的短短几天“恋爱”。

“秦默,”沈晋轻轻地唤她,随即把一双筷子递到她手里,“你尝尝看。”

“……”

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沈晋牵到桌前,坐在了餐椅上。

番茄鸡蛋酱汁的香气越发浓郁,几乎全冲进秦默的鼻腔里,缠住她的嗅觉。

秦默呆呆地盯着面前的家常盖浇面,突然无意识地,落下了泪。

然而她却像根本没有发觉,还笑着跟沈晋说:“很香呢,谢谢你。”

貌似开心的语气,可脸上的泪光又是那么难以令人忽视。

分明流着眼泪,却还要强颜欢笑的脸。

沈晋的心再次隐隐作疼。

眉心轻轻蹙起,沈晋注视秦默几秒钟,忽然站起身。

“我去看看姜汤有没有好,”她放柔了声音,“秦总慢慢吃。”

说着就转身,几步跨进厨房,故意发出响声的关上厨房的门。

餐厅只剩下秦默一个人。

暖黄的灯光依然柔柔地笼罩着她,秦默却突然捂住嘴巴,低低地哭了起来。

厨房。

小火熬煮的姜汤噗噜噜滚着,汤面时断时续的冒着泡,升腾起阵阵白气。

沈晋拧着眉,沉默地盯着紧闭的厨房门。

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除了门缝底下投射进来的一线浅淡灯光,沈晋只能看到一片模糊含混的白。

她看不见秦默,而秦默也看不见她。

沈晋知道秦默在哭,可她没有办法现在出去。

沉闷地低低叹了口气,沈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心脏一阵发紧。

伸手打开右边的吊顶柜,沈晋从柜子边上缝摸出一包女士烟和一个打火机。

随意挑开盒盖,从里面抽了一支细烟叼在嘴里,沈晋噌的一声打出火,歪头点上。

烟草燃起一点红火的橘色,沈晋用力吸了一口,又徐徐将烟雾吐出。

灰白的一团烟雾自眼前悠悠飘起,又在半空陡然扭曲,最后化作零散,渐渐淡去。

胸口堵得有些男生,沈晋夹着烟,微微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未散尽的烟雾钻入鼻腔,女士香烟,烟草气息并不是十分浓郁,反而干干的,很清爽。

姜汤小沸的咕噜声依旧,沈晋长腿稍稍往前,后腰抵着料理台,整个人以一种非常慵懒的姿势斜靠着。

定定望着那不透明的磨砂玻璃门,沈晋突然涌上一种无力之感。

手指点了点细长的烟身,烟灰飞旋飘落,像片片银灰的雪,松散地落在地上。

她的小猫咪在哭,一门之隔,她却不敢出去。

大部分伤心落泪的女人总是需要一些温柔的安慰,可有的女人,只是需要一个能够安静哭泣而不被看见的地方。

秦默就是那后一种。

莫名后悔当初随口胡诌说自己是小白脸,现在不得不真的变成了“小白脸”。

做秦默的小白脸当然没什么不好,沈晋心甘情愿,只是——她好像也被排除在外了。

“当小白脸?你就不怕人家真把你当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对象啊?谁会相信一个用钱包养的小白脸对自己是真感情啊?”

严婧瑶当初劝自己的话突然在耳边回荡,沈晋在这一刻忽然就后悔了。

她还是太草率了。

现在的秦默敏感得像只受惊的猫,在被不留情地重重伤害之后,哪里还会再轻易相信一份感情呢?

何况这感情还是“包养费”维持的。

沈晋的眉头越发拧紧了些。

秦默就好像自己把自己关进了小黑屋,根本不愿意同人敞开心扉。

沈晋自然也在她排除的范围内。

突然听见一声门响,沈晋愣了愣,随即无奈地苦笑。

小猫咪又跑了。

她把燃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烟直接扔在地上,一脚踩灭,随即打开门出去。

果然,餐厅里早已没了秦默的身影。

那碗番茄鸡蛋面,完好无损地放在桌上。

沈晋眸色一片深沉,她定定地望着那碗面条看了会儿,走上前,把碗抬了起来。

面条已经完全冷透了。

本来浓香扑鼻的酱汁现在变得凉冰冰的,颜色都黯淡了,再无半点诱人。

面条坨成黏糊的一团,沈晋拿起筷子挑了挑,无声叹气。

她的小猫咪,还是没有吃她做的“猫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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