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福斯号。
安安醒来时已是傍晚,深橘色的余晖透过流动的海面反射入房内。
浑身就像是被碾压过一样钝痛,特别是大腿根那处,又酸又软,稍稍挪动一下便被疼得龇牙咧嘴。
安安痛苦的拧着眉头,伸出手习惯性的摸了摸左边的位置,发现香克斯不在旁边时,更是委屈的缩进被子里一阵嘤咛。
屋外传来一阵叩门声,安安道了句"进来",才惊觉自己的嗓音沙哑的厉害。
她猛地掀开被子,环顾四周,略微凌乱的房间内到处都挂满了奢华昂贵的珠宝王冠,映着夕阳的光芒异常耀眼。
角落里放着安安玩具的箱子里又多了一些新玩具,她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番,发现全都是游乐场里的玩具,最上面还放着一对被蹂躏到无比凌乱的白色兔耳发箍。
她之前不是在酒店里被那三个臭男人肏昏了吗?
什么时候把她弄回来的?
安安正疑惑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耶稣布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酒酿小丸子走了进来,见安安在床上一脸傻乎乎的看着自己,作为她的同伴再加上私人枪术老师,耶稣布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八卦)一下学生的感情生活。
他坐在床边,斟酌了片刻,道:"……是马尔科把你抱回来的。"
安安根本没听他讲什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酒酿丸子,香甜的米酒味在房间内弥漫开来,她馋的舔了舔嘴唇。
耶稣布的目光顺着安安的视线去看,抽了抽额角,恨铁不成钢的将酒酿丸子递给她,"给你,给你,本来就是给你做的。"
安安满脸欣喜的接过,吃了一口白胖胖的丸子,口感软糯,还有一股米酒特有的甜味,顿时掩盖了喉咙沙哑的肿痛感。
好吃诶!
安安双目一亮,又往嘴里舀了一勺小丸子,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小仓鼠。
耶稣布看了她一眼,用胳膊肘怼了怼安安,开门见山的问:"诶,安托瓦妮特,你和马尔科是不是做过了?"
"唔--咳咳咳!"安安一个没有防备被小丸子呛住了。
耶稣布心疼的拍拍她的后背,"你慢点吃,这就我们两个人,我又不跟你抢。"
安安被呛得小脸通红,眼角盈着泪花,缓了好久才扒拉开耶稣布的手,满脸不可置信的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耶稣布勾起一边嘴角,嗤笑一声,揶揄道:"你这一消失就是两天,回来的时候还在马尔科怀里睡得正香,我用膝盖都猜的出来,你跟他有关系。"
"……"安安莫名心虚的看了耶稣布一眼。
"你别这么看着我。"耶稣布热络的又凑近了些,一脸八卦的问:"这三个人有没有打起来?"
安安想了想,摇头,"没有。"
打架倒是没有,倒是合伙把她这么一条威武霸气的黑龙给肏晕了。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耶稣布皱了皱眉头,奇怪的嘟囔着,"……不应该啊。"说罢,又问,"那你是怎么晕的?"
"我--"安安下意识就要开口,可又觉得不对劲,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一下,转溜了圈眼珠子,说:"我们在岛上遇见了一个特别特别厉害的人,我和他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他当然打不过本大王啦!我和他大战三百回合,最终被我打败。然后我就打累了,休息一会儿呗~"
说完,还一副神气的模样叉腰,满脸写着"等待夸奖。"
耶稣布听了之后,无奈的扶着额头,忍不住摇头笑出声,"你说你一巴掌能把香克斯拍的哇哇吐血还站不起来的龙,能和别人打架打累?"
哦豁。
安安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有种不太美妙的预感。
她疯狂运转她聪明的小脑瓜子,这俗话说得好,龙这一辈子要么不说谎,要么说了谎这辈子打死都不承认!
安安决定死不承认!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色的道:"对啊,那不怎么说是高手呢……"
耶稣布瞥了她一眼,如果能够忽略她因撒谎心虚而乱瞟的眼睛的话,或许耶稣布还真的能够相信她,但也只稍微信那么一点点。
他张口还想问些什么,安安的脸色顿时变得绝望起来,慌忙的伸出后一把捂住耶稣布的嘴,焦急的转移话题问道:"香克斯呢?他在哪?我这好久都没见到他了!"
鼻翼间那惑人的馨香再次袭来,耶稣布皱着眉头,指了指门外。
安安连滚带爬的向门外跑去,刚一开门,耶稣布叫住了她。
"安托瓦妮特!"
安安回头,一脸疑惑。
耶稣布将温热的碗拿在手上,里面还剩着一颗白白糯糯的丸子,表皮还印着一排可爱的牙印。
耶稣布的目光从丸子移到她脸上,提醒道:"香克斯他们在沙滩上开宴会……"他顿了顿,又道,"马尔科那些人也在。"
闻言,安安点头,比了个放心的手势就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
沙滩上的篝火宴会十分热闹欢快,迎面而来的海风中裹杂着酒精的醇香和美食的肉香。
安安刚从船上跳下去,远处正与香克斯畅谈的马尔科便注意到了她的到来,他举起盛满酒水的橡木杯,朝着安安笑了笑。
背对着安安的香克斯也转过头来,一张帅气的脸上满是微醺的红晕,他挥了挥筋骨分明的手,张开嘴说了些什么,但却被宴会嘈杂的声音完全掩盖住。
安安的视线从马尔科温柔的微笑移到香克斯看起来傻兮兮的笑脸上,脑海里突然想起房间角落里新添的玩具,当时在酒店落地窗上便见他怀里抱着许多玩具,还以为是他幼稚贪玩,没想到全部都是给她买的。
香香,他真的好好哦……
安安的心顿时软成一滩烂泥,看着香克斯的金眸内盛着浓烈的爱意,正准备抬步向他走去时,耳边不远处传来的呼唤声让她停下脚步。
"安安。"
她偏头一看,原来是坐在宴会边缘的贝克曼。
天幕已黑,篝火散发出来的光芒与他的鞋尖只有一步的距离,他沐浴在沉沉的黑夜中,只有齿间叼着的烟,燃着星星点点橘红色的火光。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丢在脚边用鞋底碾灭星火,在灰白色朦胧的烟雾中对着安安招招手。
安安眨了眨眼,下意识转弯向贝克曼走去,可刚迈那么一步,她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珠,觉得自己作为一条世界上最伟大、最威武、最美丽的黑龙,这么听人类的话是不是太没面子了?
况且,凭什么别人叫她,她就要过去?
安安收回迈出的脚,微扬下颌,故作高贵的模样轻轻睨了贝克曼一眼,冷哼一声朝着香克斯的方向走去。
刚准备走,余光又瞥见贝克曼掏出一条小鱼干晃了晃。
安安双眸一亮,立马把龙之女王的面子抛之脑后,屁颠屁颠的向贝克曼奔去。
贝克曼无奈的笑了笑,将安安抱在大腿上坐着,将小鱼干递给不停气呼呼嚷嚷的她。
安安手里捧着小鱼干开心的笑着,张开小嘴一口将咬在鱼肚子上,被烘晒过后的小鱼干酥脆可口,她吃的腮帮子鼓鼓的,眯着眼睛,一副餍足幸福的模样。
贝克曼低头看着她满足的表情,嘴角无意识的微微上扬,他的右手抚摸着安安柔软卷翘的头发,慢慢的整理她睡得乱糟糟的发丝,沉声道:
"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安安仰头,不解的眨巴眨巴眼。
澄澈的金瞳犹如阳春下的碧波潭水,火光如花朵般在涟漪的水面上流动,灿若星辰,眼中迸射的光芒单纯没有一丝杂质,如孩童般懵懂,不谙世事。
贝克曼深深的凝视着她的双眸,张开的嘴又闭合紧绷着成一线。
若他是安安的叔叔的话,或许他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和选择,来维持她难得的烂漫美好。
安安确实值得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但同时,她也有了解事情真相的权利。
贝克曼的食指绕着她鲜红的发丝,他目光愈发黯淡,慢慢的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香克斯是你叔叔的?"
安安的瞳孔微微收缩,诧异的看着他,下意识想要问贝克曼他是怎么知道的,但转眼一下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况且他这么聪明,猜出来也是迟早的事。
但是嘛……让本大王回答问题可不是免费的。
安安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紧紧的盯着贝克曼身旁的小袋子,她灵敏的小鼻子告诉自己那小袋子里面装的全部都是新鲜刚晒好的小鱼干!
安安朝着小袋子努努嘴,一边用胳膊肘怼了怼他的腹肌,一边期待的摊开小手,答案不言而喻。
贝克曼失笑,"小馋龙。"
说罢,打开小袋子,从里面挑了个最肥的小鱼干递给安安。
安安美滋滋的一边吃着,一边朦朦胧胧的回答道:"本来是...不鸡道的,窝就似想,想去外面抓点男愣交配,没想到看到了唔……"安安将嘴里塞的满满的食物全部咽下,餍足的长叹一声,拍拍小肚子又道,
"没想到天上突然飘来香克斯的悬赏令,我一看就知道是他没错了。"
安安说到最后一句是,脸上是遮不住的骄傲之情,眼中的爱意浓烈到让贝克曼无法忽视。
贝克曼被这一幕刺疼了眼,轻缓抚摸着她发丝的手顺着笔直的后脊缓缓弯下,从安安的腋下穿过,大手钻进绸般湿滑的睡裙,覆盖住丰硕莹白的奶子,动作缓慢的揉捏。
黑色的睡裙衬得肌肤白如冬雪,下午被男人们弄出的痕迹早已消散,肩带从莹润的肩头滑落,女人酥胸半露,双颊酡红,妖娆迷离的模样令人心神荡漾。
“唔——”安安难耐的咬着下唇,视线瞥向香克斯那处,低声喃喃道:“会被发现的……”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着,但身体却没有反抗,甚至将青葱般白嫩的小手搭在男人健硕的胸肌上,手指轻轻揪着他身上深色的布料。
贝克曼当然知道会被发现,宴会上所有人的见闻色都非常出色,甚至从安安一出房门开始就注意到了她的一举一动。
贝克曼眯着眼看向白胡子海贼团船员所在的位置,他要的就是被所有人发现。
他能与香克斯一起分享安安那是因为他们是生死与共的伙伴,而马尔科这人……并不是。
天知道当他与香克斯进入那间房间时,看到一地凌乱的衣服和四处欢爱后的痕迹时,他心里到底有多恼火。
贝克曼甚至有一瞬间想掐着安安的脖子质问她到底要惹上多少男人才会乖乖的呆在他们身边。
但这想法转瞬即逝,贝克曼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其实他并没有必要去愤怒、嫉妒、甚至质疑她。
——因为安安撇去“喜欢的人”的身份之外,更是一个冷傲,自尊心极强的龙之女王。
她永远不会在贝克曼的面前低头。
但她却会在香克斯的面前表现出难得的乖顺。
所以下午的时候,贝克曼什么也没有做,甚至配合香克斯一起蹂躏肏弄安安,将她操的哭喊着求饶,说再也不敢出去找其他男人。
马尔科已经是个意外,况且贝克曼最近收到西里尔的消息说“火拳”艾斯要去挑战白胡子,若是让安安知道了,她肯定吵着闹着要跟马尔科去白胡子海贼团玩几天。
然而白胡子海贼团并不在贝克曼的管辖范围内,到时候这条淫荡而不自知的蠢龙在那群男人堆里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呢!
贝克曼垂眸凝视着她殷红微张的红唇,目光一黯,低头吻了上去。
烟草的苦涩与男性荷尔蒙味随着他的舌头强势的侵入女人的口腔,两条红艳的舌缓慢交缠搅拌出黏腻色情的水声,安安被吻的舌头发麻,呼吸愈发急促。
贝克曼布满薄茧的手抚摸着她的脖颈,略微粗糙的肌理细细摩挲着她敏感白嫩的肌肤,让她忍不住战栗着嘤咛一声。
气氛不知何时变得暧昧炙热起来,双唇分离,安安还未收回的半截粉舌粘着津液,随着男人的离开拉长了一条银丝,从中间断开。
女人双颊酡红,水眸迷离,伸出手正要触碰到男人早已硬到肿胀的下体时,被他的大手按住,阻止了她的动作。
“嗯?”安安不满的撅着嘴巴,又是疑惑又是嗔怒的看着贝克曼。
若是放在以前,贝克曼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满足这个好色贪吃的小笨龙,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
贝克曼眼中的光逐渐聚凝沉聚,他垂眸沉沉凝视着那双清澈烂漫的金眸,指腹眷恋般的来回摩挲着她殷红的下唇。
竭尽全力压制欲望致使他的嗓音有些嘶哑低沉,“安安,这件事情本来该永远烂在过去,不应该告诉你的,但我想你应该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力……”
坠于情欲而变得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清明,安安摇摇头,道:“贝克曼,我不明白。”
贝克曼撩开她额前的碎发,食指微曲从上而下的勾勒着她流畅柔美的脸部轮廓,“还记得两年前留下的疑团吗?那一段被你叔叔删去的回忆。”
安安惊愕的瞪大眼睛,攥着他衣衫的手不由自主收紧,“你,你都知道了?”
“嗯。”贝克曼轻道,“从你给香克斯胸口贴上龙鳞后,他每晚睡觉的时候都会梦到一些过去的事情,不过都是一些片段,并不连贯。”
安安紧抿着嘴唇,垂眸若有所思。
两年前她变成龙飞过红土大陆时,她的脑海里也闪现出许多充斥着鲜血与火焰的画面。
况且,她总觉得玛丽乔亚非常熟悉,熟悉到……就像她曾经在那儿住过一样。
“所以你就叫香克斯将那些梦告诉你,然后你整理出了事件始末?”安安难得一脸凝重的问道。
“真聪明。”贝克曼轻笑着赞叹,像是奖励小朋友般将大手按在她头顶揉了揉,“我问过香克斯要不要告诉你,他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人都是应该往前看的,不必太过执迷于往事,若是安安想知道的话,就告诉她吧。”
“龙族最后的灭亡与你有莫大的关系,所以说……”贝克曼问,“安安,你想知道吗?”
她……想知道吗?
安安在心里不停的问自己这个问题。
按照以往她的做法,若是叔叔想让她知道的,她便去努力学习,即使是让她磨掉爪牙当一个弱小的人类。
若是叔叔不想让她知道的,安安不问,不看,不听。
但是现在的安托瓦妮特,早已不是以前满脑子以情爱为中心的傻龙。
她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有了想要得到的宝座,有了想到达到的目标。
而她为了这个梦寐以求的未来,正在不顾一切的前进着,努力着。
所以她应该知道吗?
安安望向远处的香克斯,跳跃的火光落在他的鲜红的发丝上,将边缘晕染出一圈温暖的金光。
他肆意的大笑着,好似不知危险为何物。
他比任何人都要勇敢、洒脱、大度。
极富渲染力的笑声在热闹的宴会中回荡,橡木酒杯中的酒液也随着他的动作而欢乐的在杯中摇动。
看着这样的香克斯,安安心中纠结了许久的问题,在这一刻变得不再重要。
香克斯是叔叔,但他也不是叔叔。
他们两人都在时间的长河中不断成长着,分离是为了再次相遇,变成更好的自己将对方重新拥入怀中。
安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就像香克斯说过的一样,过去是一条如过往云烟般的不归路,对他们此刻而言不值一提。
但安安她也确实想知道龙族的灭亡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贝克曼。”安安抬头的望着他,郑重的道:“我想知道。”
贝克曼沉吟了片刻,道:“事情是从一个预言开始,王朝凋零以后,你父亲带着你叔叔以及一些龙回到了龙岛避难。龙族之中一直信奉占星术,有龙预言将有新生会带领他们再次打回王朝。”
“而那预言中的人……”贝克曼看着安安,“就是你。”
安安蹙眉不解道:“就因为这虚无缥缈,或许是谎言的一句话,他们就死了?”
贝克曼沉声道:“是你叔叔杀的他们。”说罢,顿了顿又说,“但仅凭这一条不足以让他暴走杀死自己的所有族人。”
空气如寒冰随着呼吸刺入胸腔,心脏一阵阵的刺疼让安安忍不住战栗起来。
她双手放在大腿上,死死攥着绸般顺滑的布料,骨节泛着丝丝斑白。
其实安安早就预感到是叔叔杀死了他们。
叔叔是黑龙,是除了父亲之外最强大的龙。
坚硬的鳞片使他无法受到任何伤害,强悍的力量使他能够睥睨所有生物。
在如此强盛又恐怖的黑龙面前,一切都渺小的如同蝼蚁。
然而安安的父亲早就与母亲一起葬身于火海,化为一堆尘土和骸骨。
那就只是能叔叔杀了他们。
安安敛眸,紧盯着自己泛白的指节,问:“可若是加上父亲是被他们强硬驱逐出岛的呢?”
贝克曼微蹙眉头,“不至于……”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温柔的将她紧握的十指掰开,掌心灼热的温度不断从肌肤相触之隙传来,贝克曼搂着安安,带给她无限的安全感。
贝克曼的下颌抵在安安的头顶,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从上方响起:“还要我继续说吗?”
安安的脸隔着布料紧贴着男人结实的胸膛,她轻轻的道:“我对族人的死活一丝兴趣也没有,只是再次听到父亲以及叔叔的往事,有些伤心。”
贝克曼沉默着轻拍她的后背。
安安缓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撑在贝克曼的胸膛,离开他的怀抱,
“你继续说吧。”
贝克曼仔细观察着安安的表情,见她眼底虽有一些悲伤但却没有其他情绪时,才放心的继续讲道:
“之后的发展就像你知道的一样,你叔叔在雪堆里找到了你,把你带回了龙岛。可龙族一日没有首领是不行的,你父亲死后,首领的位置一直都是空着的,而龙族们当时又选了你叔叔当首领。”
“当首领很忙,你叔叔一度忙的脚不着地,根本没时间照顾你,所以将你交给了当时信得过的属下照顾。”说到这,贝克曼目光一黯,深沉的眼眸里暗藏着怒火。
“……也就从这开始,当发现真相之后,你叔叔暴怒一夜杀死了所有族人。”
安安不明白,疑惑的歪头。
贝克曼疲倦的揉了揉眉心,问:“你知道这个预言是多少年前的吗?”
“不知道。”安安摇头。
“一千年前。”贝克曼又问,“那你现在多少岁了?”
“一千八百零两岁。”
“问题就出在这里。”贝克曼眼中的光凝结成冰,一脸凝重的问:“那这中间的八百年到底去了哪里?”
安安低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一种药物,能让龙快速成长。”贝克曼极尽压抑着怒意,“但却不能让其智商和思维一同增长,同时还会衍生出许多副作用,这将是一个完美的傀儡。”
“当你叔叔发现本该是婴儿的你一夜长成小女孩的模样……”
贝克曼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接下来的内容不用说出来,安安已经知道了。
长久的沉默化为无声的叹息,安安突然笑了起来。
从刚开始的摇头轻笑变为最后的放声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贝克曼静静的注视着她,忍不住和她一起笑了起来。
安安想到了第一次与海贼王见面的时候,在人们趋之若鹜的大秘宝终于在眼前解开谜团时,海贼王反常的笑了出来。
她突然有些明白当时海贼王是什么样的心情。
在经历了无数精彩的冒险之后,结局和终点已经不再重要。
人的心里路程和思维都会随着时间和接触的事物的改变而改变,所关注的重心也会改变。
海贼王已经不在乎大秘宝是什么,因为他有了一段绝妙的冒险。
安安已经不在乎被删除的过去发生了什么,因为她现在已经找到了香克斯。
安安捧着笑到有些酸痛的肚子,道:“哈哈哈哈,这就是叔叔删掉的回忆吗?原来就是这个啊,真是有够好笑的!”
*
篝火摇曳,黑幕繁星璀璨,沙滩上无比热闹。
安安的视线蓦然穿过众人与马尔科相撞,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马尔科周边围了不少人正在与他交谈,他淡笑着呷了口啤酒,对着安安无声的用嘴型道了句“过来”。
安安眨眨眼,正准备向马尔科走去,可没走几步,手腕突然一紧,安安被醉醺醺的香克斯拉进了怀里。
浓烈的酒精味扑鼻而来,安安被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小手紧握成拳捶他结实炙热的胸口,皱着眉头,嘴里不停的骂着:
“香克斯,你起开!你喝这么多,身上都腌入味了!”
闻言,香克斯没有松开她,反而搂着她纤腰的手又紧了几分,将头深深的埋进她的肩窝处,像是撒娇般拱了拱,贪恋般的嗅着她身上阳光与奶油的香气,声音朦朦胧胧的道:
“安安,你身上好香啊……”
“那当然!”安安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但却没有推开香克斯,仍由他抱着自己,“哪里像你,浑身都是臭烘烘的!”
“诶……”香克斯抬起头,有些委屈的道,“明明这才刚洗不久。”
香克斯此刻就像是受了欺负的小狗狗,八着眉毛,一张帅气的脸蛋上布满酒醉后的红晕,深邃的眼眸似黑夜里波澜的海,映着火光闪烁着令人沉醉的柔意。
难得看见这么柔弱又好欺负的香克斯,安安兴奋的舔了舔嘴唇,伸出两只手像揉面团一样搓揉着他的脸颊,虽然时不时的会被他的胡茬扎到手,但这一点阻碍完全无法打消她强烈的玩心。
安安一边揉着,一边说:“我才不管你是什么时候洗的呢,臭的就是臭的!”
香克斯被她一通乱搓的难受的厉害,松开她的腰,精准的将她两只捣乱的手腕箍在掌心,像是报复般一头扎进安安丰硕软绵的胸脯里,用略微粗硬的发丝剐蹭着她娇嫩白皙的乳肉,一边胡乱的蹭着,一边愤愤的道:
“安安真是过分,竟然说我臭,那我就传染给你,让你跟我一起臭!”
“哈哈哈哈哈。”发丝搔痒着乳肉让安安忍不住笑出声,她扭动着身躯想要躲开香克斯毛茸茸的脑袋,但双手被禁锢着却让她动弹不得,只能一边笑着一边求饶:
“哈哈哈,你别蹭啦!放开我吧,哈哈哈——实在是太痒了啦!”
“香克斯!你是狗吗!”
闻言,香克斯乱蹭的动作突然一停,从她散发着浓郁奶香的乳沟中抬起头来,看着安安露出一抹傻乎乎的笑,然而再次深深的埋进她的发丝中,男性荷尔蒙伴随着男人灼热的呼吸拍打在安安的耳郭上。
香克斯张开嘴,一口含住她的耳垂,尖利的虎牙剐蹭碾摩着娇嫩的肌肤,他轻轻在安安耳边吹了一口气,轻道:
“汪。”
安安:!!!
一张娇俏的小脸爆红,安安浑身僵硬着,局促不安的搭在香克斯肩上的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香克斯闭着酸涩的双眼,依赖又贪恋的靠在她肩上,鼻翼间呼吸着令人安心的馨香,女人柔软的双手像是轻柔的从上而下的撸着他的头发,指尖时不时轻刮着头皮,舒服的让香克斯有些昏昏欲睡,耳边宴会嘈杂的吵闹声愈发模糊,迷迷糊糊之间好似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而这个世界只有他,还有安安。
香克斯的嘴角不知不觉间翘起,呼吸逐渐绵长平缓,眼皮犹如千斤般沉重。
他靠着安安睡着了。
手还牢牢的搂着她。
安安的手揉着他的头发,香克斯呼吸间喷洒出的热气扑在她的脖颈上,她的心软的就像是一滩泥一样,侧了侧头,用脸颊亲昵的蹭蹭他的脑袋,就像幼时她做过的无数次一样。
当视线再次落在马尔科身上时,他正在与身后走来的以藏交谈,以藏手里拿着一封印着白胡子海贼团标志的信封,目光从上而下的快速阅读着,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马尔科也下意识蹙眉,放下酒杯问:“怎么?是老爹又偷喝酒了吗?”
“不是。”以藏摇头,额角垂落的发丝扫过他唇上红色的口脂,他沉声道,“是新人‘火拳’艾斯挑战老爹。”
马尔科眉目一转,又问:“这段时间,甚平也在吧?”
“对。”以藏答完,顿了顿,又道:“甚平试图阻止火拳,但是……”
“怎么了?”马尔科看着一脸古怪的以藏,非常不解。
以藏看着信里的内容道:“两人打了一天一夜就分出了胜负。”
谁输谁赢,马尔科并不在乎。
马尔科举起橡木酒杯,仰头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从嘴角垂落的酒液倒映着火光,滑过上下滚动性感的喉结,最终隐没在白色的衣衫中。
“火拳见到老爹了?”马尔科问。
以藏点点头,神情愈发严肃,“老爹和火拳打了一架,老爹赢后还邀请火拳加入海贼团,当他的儿子。”
听到这,马尔科像是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忍不住低头怀念一笑,道:“火拳他肯定不同意,还嚷嚷着要杀了老爹吧。”
以藏没有回答,双眼紧盯着书信,视线从上而下落到最后一行时,冷峻的表情有了一丝龟裂的痕迹,忍不住抽了抽额角。
“怎么了?”马尔科问。
以藏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将信递给马尔科,道:“火拳他当然没答应,当时他已经累得精疲力尽昏过去了,老爹就上去想把他抱起来……”
马尔科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着,“火拳偷袭了?”
“不是。”以藏答道,“是他身边的霍米兹,见到老爹靠近艾斯,以为会对他主人不轨,就偷袭老爹吐了一把火……”
说到这,以藏的表情愈发古怪,活像是吃了只苍蝇一样,“……老爹反应快躲过去了,但是……”
马尔科:“但是什么?”
以藏扶额,“……但是被烧掉了半截胡子。”
“噗嗤——”马尔科忍不住笑出声。
以藏轻轻斜了他一眼,马尔科止住笑意,轻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道:“你通知一下大伙儿,今晚收拾好东西,明天一早就回去。”
以藏道了一句“是”便站起来,往后走去。
马尔科的目光再次停留在书信上,筋骨分明的手蓦然窜出一缕缕蓝色的火焰,火舌缠绕着信纸缓缓的吞灭成灰烬,随着一阵温柔的海风消失在掌心。
马尔科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安托瓦妮特,暖色的火光映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凌厉带着攻击性的美被磨平了棱角,变得温顺娇美。
她的大腿上枕着熟睡的香克斯,安安微微低头,鬓角的发丝垂在香克斯的脸上,色彩相同的头发缠绕在一起,浮华艳丽。
如蝶翅般的长睫下,眼眸无限温柔,手指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香克斯的发丝。
若是仔细听的话,还可以听见她在哼歌,嗓音轻轻柔柔的,像是一阵风拂过脸庞,又像是陷入一片柔软的云朵。
马尔科深深的凝视着安安,本来打算再在度假岛呆上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但这也没有办法,“火拳”艾斯来势汹汹,况且马尔科一直也没有搞懂,为什么BigMom身边的霍米兹普罗米修斯会心甘情愿与火拳在一起,甚至保护他。
马尔科他必须回去以防发生一些不可预料的事。
但是……
他竟然有些不舍得安托瓦妮特。
马尔科的目光从安安的脸上移到香克斯身上,自嘲般的摇头失笑,起身正准备往回走时,身后倏然传来女人如莺燕般清脆的嗓音。
“等一下!”
马尔科脚步一顿,两人隔着一簇燃烧的篝火,四目相对。
安安仰头望着他,扬起嘴角笑了笑,犹如山花绽放般烂漫。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啊?!!!”香克斯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