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我想去买布丁,可以吗?」
她的执念依然存在。
自从被抢而觉得吃亏,再加上帮他做早餐还没回报後,她就一直吞不下这口气。
所以她在晚餐後就跟着他四处走,顺带一提,某两个人很惊讶竟然有人会主动跟着他走,想凑热闹去调侃她。
却被她一句「我是为了布丁。」给弄得扫兴。
「我有什麽理由,一定得答应你?」
他很明显地感到不愉快,本来就能俯视她的身高在此时更显得出上对下一般的关系。
「理由?嗯...想跟你出去?」
「用疑问句这麽不确定的态度,看来你只是想找个藉口呢。」
「因为我只能约你了。」
她丝毫没有像是开口约异性出门的羞涩,表现得和态度别扭的孩子一样。
类似对主动和好这类的事不擅长的时候会有的紧张,觉得困扰。
虽然其实不是类似。
她和欺负过自己的对象在老师面前,和不情愿的对方握手言和的时候,对方通常就是和她现在一样的反应。
「至少你没有说要找别人。我就和你一起去吧,不过,希望你不要让我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或是感到无聊。」
「我尽力。」
她牵起他的手...之前,看了一下他的双手,愣了几秒,牵起没有拿着Teddy(泰迪)的那只手。
大概是没料到她会握他的手,他感到惊讶,但是更多的是嫌弃,所以立刻甩开她的手。
「不要随便碰我。」
还没确实地感受到握住的那只手有多冰冷就被拒绝,她的反应是疑惑。
「我很认真。不小心走丢,你会生气,而且牵着就不用在意谁跟不上了。」
她换成握他的手腕,不抓外套衣摆是怕他外套整个滑下来会怪到她头上。
而他对手腕上的温度没有多大的兴趣,反而是对比自己还纤细的手臂和彷佛轻轻一咬就会断掉的手指起了一点想吸血或咬断的念头。
街上。
她四处张望,想靠近看新奇的东西和食物。
但是自己的钱包有多少钱,她还是知道的。
差点被抢劫後,她就不会想把全部的钱塞进钱包了。
比起钞票,堆满透明盒子的零钱让她更有成就感,不过说到重量,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可以走快一点吗?被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愚蠢的人类盯着看让我心烦,我想快点回去。」
他不用特地去看就感受得到自己和她被好几个人看着,不怎麽好的心情变得更糟。
即使他不觉得自己和一个等同於食物的人外出有哪里奇怪,还是会有人看过来。
「应该是我们不像会走在一起的人?」
她是看到很多情侣都牵着手、相亲相爱地并着肩走,才这麽困惑地问。
就算牵着手,她和他的感情也没那麽好。
「的确不像。但是,你会把点心给我,从这一点来看,你也不算太差。」
「这样算是被夸奖了吧?嗯...感觉好不习惯。」
她若有所思地低着头思考,头上的鱼因此晃动。
「啊,到了。」
走到了目的地让她转移了注意力,兴奋地跑进去,忘了还抓着他的手,结果被脚步稍慢的他影响,差点撞上走在前方的人。
(忘记还抓着他,算是小失误吧。)
她心情复杂,因为太久没和别人一起走,忘记配合脚步。
「你要是害泰迪掉下去就惨了呢,不好好走路是不行的,你应该很清楚吧?」
他对突然的拉扯感到不满,歪着头问她。
「那我自己走,不抓手就没事了。分开逛比较好吧?」
对於他的不满,她只想到这个方法,笑着提出以上的意见。
她说完就打算继续往前走,却被他抓住袖子。
「换你抓我也可以。」
在他开口之前,她就做出结论,不介意他用这种方式一起走。
至於他,在听到她提出的意见後就觉得无奈,不想再多说什麽。
不过对她不介意袖子被抓,倒是没什麽意见。
十分钟後,他站在她左後方,语气开始不耐烦。
「你还要买几样?」
篮子已经装满了布丁和布丁的材料以外的东西。
还包含水果罐头、巧克力酱、做焦糖用的白砂糖。
甚至买了大量的点心,酸甜苦辣咸都有,结帐时绝对会让袋子里的东西满出来。
「买好了,回去吧。」
她满足地露出笑容,不去在意钱包里少了几张钞票和零钱。
心情好就容易多找事做,是她的毛病。
「让你等这麽久,接下来就去你想逛的地方吧。想去哪里?」
「等回去之後,你就知道了。」
不祥的预感窜过她的脑海,她拿出一颗刚买的高级紫色水晶糖球,放到他手里,当作求个心安用的,希望他不会太过分。
可惜,没用。
她洗完澡,在熄灯的房里开了夜灯,盯着房门看。
纯白的发丝还残留着一丝湿气,鲜红的双眼虽然看起来冷静,表情却是伴随着紧张和无奈的笑意。
黑色的长袖上衣底下,除了内裤,什麽也没穿,而胸前的起伏被宽松的布料遮得更不明显。
她坐在床上,手抓着被子。
(没来...那我应该可以睡了吧。)
她往枕头轻轻一倒,缩起身体,在床上侧睡,几乎毫无防备地裸露出肩膀。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昏沉到连上锁的房门被轻易地打开了也没有察觉,她抱着手里的兔子布偶,快要陷入梦乡。
一只苍白的手轻抚过她的脸颊,顺着往下,在肩膀上滑动,或许是体温偏高的关系,她蹭到冰凉的掌心就贴了过去。
对方似乎心情不错,任由她贴近了一下,才缓慢地移开手。
身体被转向正面时,她不适应地想转回去,闷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对方更进一步地把重量压到床上,膝盖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手按住她的肩膀,强行让她只能朝着正面睡。
比他更娇小的身体被他的影子覆盖,照不到灯光。
他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兔子,不太满意,於是把手伸了过去。
兔子布偶被他摆到枕头边,白色的身体上布满红色的缝线和黑紫色的补丁,圆润的眼睛是冷漠的红黑色,十分诡异。
他拨开她肩膀附近的头发,拉下衣领时,她才稍微睁开带着睡意的朦胧双眼。
昏黄的微弱灯光照到他的侧脸,和她之间的距离不到十公分。
她闻到了一丝甜味,感到安心,微张的双唇无声地念出他的名字,得到了回应。
「你可以继续睡没关系。」
大概是对她并没有因为惊吓就发出太大的声音这一点满意,他的语气充满温柔。
但他做的事就没那麽友善了。
獠牙迫不及待地刺入她的肌肤,溢出的鲜血温热、甘甜,染红了他的獠牙,再从他的舌尖滑进喉咙。
血腥味和灼热的刺痛打散了她的睡意,她闭上双眼,藏起眼中的情绪。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血红的双唇让还带着一点稚气的脸庞更加成熟。
舌头舔舐鲜血的湿润感、往伤口深处刺入的獠牙,让她觉得难受。
她把手抵在他的胸口上,想把他推开,却反而被他拉近距离,胸口快贴在一起。
似乎是想让她更明白他和她的差距,他抽出獠牙,在她耳边愉快地笑着说:
「就算你再怎麽努力也是没办法推开我的,所以乖乖地听我的话会比较轻松。」
「......」
「只看着我,只让我吸血,这麽简单的事,不会很难吧?」
她把本来想推开他的手松开,换成抱住他,因为不想看到他得意的表情,就算眼睛睁开了也没有看他的脸。
叹了一口气之後,她屈服了,确实觉得输给他就该认真听他的要求。
「会轻一点的话...可以。」
「这样就听话了啊?」
他愣住,对她竟然会主动抱过来很惊讶。
「只是让步,我不会什麽话都听。」
这句话,她说得很认真。
他低下头,比刚才更靠近她,发出不仔细听就听不见的笑声。
「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听话吧,学不会教训的人只会让我生气。」
这次他的獠牙往她左边的胸口刺,力道放轻了一点,血液流失的速度也跟着减慢。
疼痛的时间因此延长,她压抑着喘息声,再次闭上双眼,痛觉随着时间过去,逐渐麻痹。
比起被一个在生理上已经能称为男人、具有威胁性的少年压在床上的羞耻感和道德观,贫血和睡意让她更想就这样睡着。
连就此死去的恐惧也遗忘,逐渐虚弱的无力感和临死前依旧在全身肆虐的疼痛,哪个更温柔,她早就有了答案。
不在意他此时的反应,让她因此没看见他灰紫色的双眼望着她时,显露出的更加浓烈的占有欲和对鲜血的渴望。
没过多久就失去意识。
《一直觉得中文的泰迪念起来不顺》
《其实能写的东西比我想像的还多更多呢。一代、血祭、原创,加起来超越万字的剧情大意啊,希望写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