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在少年身旁美得更灵动有生气,恍忽间有些晕眩......
那一刻,竟不自主抚上自己的脸,只因那少年是如此光采夺目,笑容灿亮鲜活无比,俊美难言。
不由苦笑自怜,毕竟不比年少慕艾,硬是虚长了十余年岁......
他要救想救,不只为了小暖,也为少年不平。
事态棘手,不禁揉了揉额:「别出山居,等本王回来。」
平郡王叹息,转身欲走出山居。
容谦反拦住去路:「郡王这是要做什么?杀了镇国公夫人,那人不会放过我,郡王别白费气力。」
「不求,怎知没有活路。」
郡王竟愿为他而求?
容谦难得沉默半晌,眸光停在扯着衣角的小手:「再歇歇会,就让他顺心如意,杀人偿命得了。」
不由叹息:「悔吗?」
少年杀伐肃煞之气再起,挑眉狂笑:「不悔,必须做的事,是该要的公道。」
「本王和镇国公是有些交情的。」望着扯着少年不放的泪人儿,心疼难喻:「但望求得一线生机。」
少年难得笑得不邪不妖,笑容淡然:「不用了,容谦承情,以后有郡王照顾小傻子,我走得安心。」
「别让小暖难过,若有一丝可能,本王会不计任何代价求取。」
她对他而言,是这无聊人世,仅有欢喜,怎堪令她面临生离死别之苦?
容谦忍不住笑讽:「郡王跟她一般傻?小爷不在了,郡王才能留住人啊!」
平郡王苦笑:「本王希望小暖开心,而你是她心系之人,无论如何都会尽力保你平安。」
少年嗤笑:「别费力了,去又如何?那人恨不得将爷千刀万剐。」
平郡王和容谦对视无语,忍不住叹息:「为了小暖,留在山居一夜,可好?」
他无语心动,只一夜也好......
在平郡王转身之际,嫩白小手拉住了臂,一瞬间三人对视!
她同时拉扯住两人,任一边都放不得,泣不成声:「能不能都别走?」
平郡王握住小手安抚,温柔笑着:「我出去,不会有危险。」
她向来是信主子的,缓缓松开手......
笑眼微黯转身,无人得见神色惆怅,彻骨悲凉流淌,终究是留不住?
他怎会不知,少年的出现许是割舍放手之时,可无论多难,都听凭小暖抉择,强求不得。
纵然想得透彻,步履依然沉重,一步一下心头苦涩翻搅......
才想着对小人儿坦诚心意,尔后,没有主子与奴仆,只有赵瑜和云暖。
可终究是迟了,或许再没机会表明。
掩脸的手指湿润,遗惐深重......
容谦直望平郡王离去背影,难得心绪波动,迷惘。
急促马蹄声远去,暄嚣渐敛,围守在山居外的侍卫未有任何动静。
屋外花开灿烂,屋内别致清雅,一如平郡王出尘温和气质,让人宁静平和。
他看向窗外似画美景:「这平静无趣的地方,你喜欢吗?」
她有些急了:「很喜欢,无人打扰宁静又舒服,留下来别走,你会喜欢的。」
「他待你可好?」心口说不出的酸楚。
小脸认真,美眸弯弯:「很好很好,这世上,只喜欢你和郡王。」
她好,就好了。
他竟妒羡起这人间仙境,太没道理,是他自愿堕入深渊,与人无由。
「我手上的人命可多了,怕不怕?」郡王儒雅温和,自愧不如。
她摇摇头,小手紧握变得黝黑寛大的手掌:「不怕,你是把欺负我的人,都收拾了。」
他笑得狂:「不止,还把欺负我的人也全杀了,厉害吧!」
邪气狂笑着,眸光却黯淡悲凉,她想起了记忆中被锁拷在暗黑脏臭洞里,那不成人样的少年。
嫩白小手贴住他的脸庞,小脸靠近贴上,泪湿彼此::「如果早些重逢就好了,我们都别管那些人......」
他眼眶红了:「没有如果,平郡王带着念经,给念傻了吗?」
她泪水滑落,止不住哽咽:「你更傻,拿命去换公道。」
胸口太疼了,受不住:「抱抱我好吗?」
望着坏坏笑容,眼泪突地奔流不止,一头埋进他怀里恸哭!
怎弄得他也难受了?
仰首闭眸,逼回酸疼:「不哭了,害人眷恋不想走了,怎么办?」
紧抱着温暖身躯,涌出不该有的憋屈怨懑,腐化将死决心。
她忍不住嚎啕大哭,离别在即,少年的拥抱炙热狂猛,心揪疼得难受,不明白命运为何弄人至此?
满脸泪水昂首哭求:「若主子求得生机,别再抛下小暖,好吗?」
抚摸着哭惨的小脸,淡笑打趣:「郡王怎么办?留他一个人孤单吗?」
动人心魄的美眸染着悲意不安,激动哭喊:「都不走,不行吗?」
许是最后一夜,他很平静:「不出意外我走了,没被挫骨扬灰的话,就在附近找颗树埋了,你偶尔来看看可好?」
「不要......」离别太疼太苦,已然哭不出声。
无语相拥,刻骨铭记此刻美好......
若能活着,自是极好的,如无生路,至少有这一夜温暖相送,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