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数分钟的车程，两人回到林雾琴家。
「又饿又累——」门一开，林雾琴便倒向一旁的沙发，喃喃自语：「不想动了。」
洪谦生将门关上后，斜倚着门，眼色深沉地看着趴在沙发上的她。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嗯....你先去吧。」
「你就完全不招呼还没进过你浴室的客人吗。」才刚损完她，他的语气却变了调：「喂，你的裙子......」
「裙子？」
她转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臀部后方的布料颜色深了一片。
「呜，还不都是你......」
「抱歉。」他尴尬地看向别处，「你不先洗吗？」
「你先吧，没关系。」这时，她不想耽误他的时间，「你进去后我再换掉就好。」
浴室位于小套房的最里侧。浴帘后方有一座附莲蓬头的接壁浴缸。
「洗发精、沐浴乳你都能用，至于沐浴球....你应该不会想共用吧；啊，毛巾只有一条，我去帮你找——」
「没关系。」他提醒忙得晕头转向的她：「你还穿着我的衣服。」
「呃？噢！你先洗，我等等再把你的衣服拿进去给你。」她又补上，「你关着帘子我就什麽也不会看到的。」
从他的态度去揣摩，林雾琴将他稍早的宣泄行为归类为冲动与报复。或许他已恢复成那位总看她不顺眼的，原本的他了。
「嗯。」
洪谦生的嘴角扬起了个细微的幅度。
她居然事到如今还能发表不会偷看他的宣言。从认识后的数日以来，她总被他指控为猎人，或许这让她真察觉不到自己已沦为猎物了。
一段时间后，在沙发上发懒的林雾琴听见了来自浴室的呼唤：「喂——喂——林雾琴姐姐——」
「咦咦，」她起身走至浴室门口，隔着门板答话，「刚才在小睡，怎麽了吗？」
「颜料洗不掉。」
「怎麽会这样？」她哀叹：「啊！对，那是油画......」
判她死刑吧——以前的她若是让皮肤沾上油彩，都是靠橄榄油或蛋黄酱来去除的啊！
「呃，我可以开门吗？」里头应声后，她将门开了个小缝，「因为颜料是油性的，所以一般沐浴乳是洗不掉的....」
「....那你身上的怎麽办？」
她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到诧异。
「我以前都是用美乃滋或橄榄油帮忙去掉的。你看看你要不——」
「那你帮我。」
「什麽？！？！」
「帮我，我不会。刚才搓到皮肤都红了，」他又平静地补上一声：「林姐姐。」
「但....你，谦生同学，可是....」她组织不了完整的句子。
「今天我爸妈都在家，如果被他们看到我从厨房拿那些东西进浴室，我会被怀疑的。」
实在是要疯了。想起自己于高中时期亦曾承受了许多来自父母的束缚与猜忌，洪谦生的高中生身份可谓为她心防的最大击破点。
「好......我去拿橄榄油。」
「你不也把美乃滋也一起拿来吗？万一橄榄油——」
「我没记错的话，只用橄榄油就可以了！」她打断他，觉得好气又无奈。
瞧这位同学一副跃跃欲试貌，真的单纯只是想让她帮忙清颜料吗？
「洪同....谦生同学，我拿进去罗？」怀疑归怀疑，她最终还是带着一罐玻璃瓶装的橄榄油，敲了浴室门。
听到应答声后，她赤脚踏入了蒸气腾腾的浴室。隔着浴帘，她听见了拨弄水面的声响。
「咦，你在泡澡吗？」
「啊....抱歉，」她很难得地从他的口吻中听出窘迫，「刚刚搓颜料搓到开始打喷嚏，就放水了。你这边水费——」
「噢，别担心！是含在租金内的，你尽量泡——」她顿了顿，「你身体还好吗？」
哈啾。林雾琴才刚问完，帘子后方恰好传来难受的喷嚏声。
「呃。谦生同学，你没事吧？」
「过敏而已，身体冷的话就会这样。继续泡着就好了。」
「好。」但她却又想起自己站在浴室的原因，「但是你泡在水里的话，我没办法用油帮你洗颜料....」
水气缭绕的浴室瞬间了无人声。数十秒后，她才听见他又吸起鼻子。
「那，我坐到浴缸边，你帮我搓。」
「诶！？等等，你先别——」林雾琴对即将发生的事感到慌张。
「我是说你闭着眼睛，我手会带着你——」
哈啾！这一声比先前的还更加响亮不少，且其中还掺杂了他呜咽的声音。
「好，好！我闭眼睛，你上来....！」
她实在无法拒绝的身体不适的人啊！
而她一喊完，浴帘便迅速被人拉开，她背对着浴缸的同时，眼角馀光看见一双精瘦却不乏肌理线条的长腿伸出了浴缸，坐上了其边缘。
「林姐姐，」那语调明明闷倦又困惫，她却觉得魅惑十足，「你再不转过来，我又会开始打喷嚏的。」
「呜......」
林雾琴陷入绝望。她在左手上倒了些橄榄油，握拳搓开，身体仍背对洪谦生，将左手伸向斜后方的他。
一只宽瘦微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被引导着向后，抚上了他的肌肤。她的手就这样被迫轻搓着他结实又带点弹性的肌肉。
林雾琴不敢直视一丝不挂的他，便将双眼紧闭。眼前一片漆黑的同时，男孩那掺杂着鼻音的呼吸声，彷佛在穿过耳膜的过程中无限放大。她还能透过触觉猜到自己的手正位于他的胸肌还是腹肌上。
她原先以为她就能这样平和无阻地帮他除去油彩，直到她的手臂轻触到一根既温热又坚硬的棒状物。
想也知道那是什麽。而她以为会碰到仅是因自己的不注意，便下意识地开了口：「抱歉....！」
但她看不见他无声地抿起嘴角。
人们总是觊觎自己匮乏的事物。洪谦生现在十分渴望眼前这位总是优先站在他的立场思考、关怀的女人。
他想独占她那份莽撞的温柔。
「继续搓这边。」
背后传来低哑含煳的声音。她感觉到他握着她的力道逐渐加重，她紧皱眉头，为了回应他，手也更主动地抹着他的腹部。
她的手被缓慢地愈来愈往下方带——直到她碰到一丛有些粗硬的耻毛。
感觉到自己碰了不该碰的地方，她倒抽一口气，快速地将手抽回，「不好意思——噫！」
同一瞬间，她整个人被拉过去，跌靠在他的右腿外侧上。她的身体被他的右臂紧紧搂住，左手则被迫握上了一柱炙热。
「这里....也沾到颜料了，」那虚弱却富含磁性的声音搔磨着她的耳鬓，「林姐姐，我冷，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