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乞寒节更加热闹,听说王城内最大的乐坊就在今天出演。
花千遇一早就去观看表演,第三日的开序,是一名曲艺超绝的乐师演奏了一曲琵琶曲,赢得了众人的欢呼喝彩。
琵琶曲《上弦月》,因其技法繁芜、音调曲律难以把握,所学之人很难完美的把控住乐曲,此曲可谓是难得。
由那乐师拨动,弹奏的琵琶声幽怨,音色清绝,面前仿佛能浮现出无边苍凉大漠里的那一轮凄冷的孤月,曲中之意随着乐声流露而出。
花千遇听了竟然平白无故有些伤感起来,只能说此乐师的水平真的登峰造极,竟让她这股没心没肺地泥石流有片刻的感动。
琵琶曲之后,是一支清灵的琵琶舞。
镂空花纹平台由几匹马缓缓拉着行驶,有一身着赤红齐胸罗裙的女子,手持一面金檀木的琵琶,赤足而立,身姿纤细窈窕。
她在那充满着异域风情的乐曲中,摇曳生姿,手抱琵琶翩然起舞,她曲转回旋的舞态,连同怀中的琵琶也变得耀耀生辉,华丽炫目。
穆罕见花千遇看的认真,便讨好的说:“下午会有升仙舞,也是舞姿绝伦,享有西域盛名。”
花千遇转头看他一眼,若有所思的说:“升仙舞?”
“没错,这是王城内最大的乐坊出的舞技,平日里只有贵族才能观看。”
花千遇眸光微闪,似有寒流涌过,她勾唇一笑,声色撩人的问:“你想不想看我去跳?”
闻言,穆罕惊讶的看向她,半响说不出来话:“你……”
她的意思是要上去跳舞吗?!
见他不答,花千遇装作有一丝怒意的声音:“你不愿意?”
穆罕急忙否认:“当然不是。”
他心有忧虑的说:“我自然是很想一睹花昙姑娘的舞姿,只是姑娘并无参加表演怎么入场?”
“这有何难。”花千遇不在意的说,她看向穆罕,嘴唇勾起一个笑容,意味深长的说:“我若是跳的不好,你可不许嫌弃后悔哦。”
穆罕摇摇头,坚定的说:“绝不后悔!”
“好,我便成全你。”她脸上的笑容妖娆至极,却又隐含说不清的诡秘。
正午时分,节目暂停一段时间,众人要用午饭,花千遇趁这段时间潜入乐坊,询问了几个人后找到了跳升仙舞的舞姬。
她将这个舞姬迷昏,藏在衣柜里,自己旋身坐在妆奁前,梳妆打扮,再画上和舞姬同样的妆容。
花千遇穿戴好舞姬跳舞时的衣裳,又用红纱蒙住脸,她来到铜镜前查看自己的成果。
镜子里映照出一个绝色女子,她眉间落印红梅,眼角带媚,肤色雪白,上衣是一件红色金纹的露脐抹胸,点坠的有宝石,珍珠。
下装则是一条丝质赤红长裙,外层的裙摆斜开几道,动作间能隐隐约约看到雪白的长腿,腰间系以璎珞彩绦,裸露的纤长脖颈上带着华丽的红色宝石项链,链条垂至胸口,顶端的血泪珠就是陷入胸部的雪沟里。
手腕和脚腕上各是一串繁多微小的金铃,她一做动作,小金铃就会发出清脆勾人的声响。
花千遇满意的转了几圈,身上金铃叮铃作响,声色悦耳,如击清泉。
门外传来一个少女清甜的催促声:“姑娘准备好了吗?要出发了。”
花千遇打开门,对她点点头,不出意外,她在少女的眼中看到了惊艳之色。
广场上人山人海,人影幢幢,民众都来观看,一年只有一次的升仙舞。
街上丝竹弦乐,笙乐歌舞,仍未停歇。
只见一只体型庞大的大象,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前缓慢的移动,象背是固定好的一个雕花桐木花曼台。
花台上是一个红衣女子,她面带薄纱,眉间一点桃花钿,眼尾晕染飞红艳色,虽看不清面容,目光流转间,已是万般风情。
她手拈莲花,立於胸前,身形定格不动,其姿态妖娆至极,身上无一处不都透着妖媚。
她的上身穿的极少,露出大片雪白的背部,线条优美瘦削的肩膀上,则坠着金链串联的红宝石,艳红如血的宝石,在她雪色的皮肤上微微晃动,金链微颤不绝,更衬的她身形婀娜妩媚,另人移不开视线。
随着乐曲声奏鸣,她的手缓缓的一动,金铃声响起,清脆迤逦的勾魂之音,响在耳畔动摇心神,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
她的手指轻柔慢摇,缓缓移至头顶,十指纤纤犹如巍巍花枝,脖颈拗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眼尾微微下垂,眼中媚意令人心猿意马。
外人许是还未清楚,可配合舞姬表演的乐师却发现,她的起手势和排练的不一样,舞姿的风格也不相同,虽不知为何改变,但是表演已经开始万不能中途停止,乐师们对视一眼,皆都改变原有的乐曲旋律,去配合舞姬跳升仙舞。
乐曲声的节奏明快起来,红衣女子的腰肢摇曳,身形旋转而起,红裙飞扬,金链跟着颤动,宝石在阳光下闪动着艳丽的色泽,蹁跹舞动的身姿又似是绽放的罂粟花,美的惊人,却又独有一种鲜艳的妖异。
玉足抬起,脚背绷起折心的线条复而再落下,脚腕上的金铃叮铃作响,另一脚勾起,又点落花台,踏出莲花舞步,她摇曳生姿的身体轻的不可思议,仿佛下一刻便会乘风而去。
在这方寸之地的花台上,她不仅能保持平衡不掉落下去,舞姿的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人旋至边缘,似是下一刻就要坠落,她又能倾身飘落回台中心。
妖娆身姿旋转不绝,宛若回雪飘摇,身上璎珞,宝石在皮肤上颤巍摇动,金铃声不绝于耳。
她跳的非艳舞着称的拓枝舞,然而一举一动却是极尽媚态,扬起的雪白手臂,游离过空气,都像是在轻轻拂过你的脸庞、脖颈、胸膛、腹部……
情而不色,妖而不艳,大抵便是如此。
众人看到面红耳赤,热血下涌,男人们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她摇曳的纤细腰肢,挺翘的臀部和隆起的胸脯,顿觉胯下胀痛,竟是直接起了反应。
她的每一次抬手、旋转、踏足,都在男人们快要崩断的神经上撩拨,他们眼中泛起了血丝,呼吸变得粗重,胯下坚硬如铁的阳物肿胀颤动,摩擦着粗糙的衣料,酥麻的电流沿着尾椎,蔓延到全身。
他们看向红衣女子的眼神更加热切,是不加掩饰的情欲之色。
若不是这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定会毫不犹豫的施行心头的淫欲,扒了她身上薄薄的布料,一口含住她胸前的红莓,去吸吮乳尖,辗转几许刺激得它挺立硬起,再用牙齿去轻刮蓓蕾,让她的娇躯颤抖不止。
玩弄过她的雪白胸脯,再直接将肿胀的阳物插进她的花穴里,捣弄到最深处的花心,在炽热窄小的甬道里开拓,用尽力气不停地插入,捣出水淋淋的蜜液,让她娇喘连连,那双白皙细腻的腿只盘旋在自己的腰上,攀附着自己的身躯。
花千遇冷冷的注视着台下人丑陋的情欲,她的眼中是漠视众生的苍凉。
舞步不停,华丽旖旎,她漠然的目光在人海茫茫中穿梭寻觅,未曾看到穆罕的身影
果然如她所料。
花千遇眼中狠辣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平静。
一排华丽的帐篷前,贵族们都如痴如醉的看着在象背上起舞的女子,她之舞态,却是前所未见。
她的舞姿不似龟兹国的风格,不过他们也未起疑,以为是乐坊新培养的舞姬,龟兹的舞乐本就技艺超绝,百花齐放。
常慧远远的看了一眼在象背上举袖摇铃,腰肢慢扭的女子他皱了一下眉,转头对法显说:“师叔,那位好像是花昙施主。”
虽然花千遇此刻蒙着面纱,但是她那妖娆却又冷情的眸子,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只看她露出的一双眼睛,便能断定在象背上起舞的人就是她。
他想了想,仍是想不通,便说道:“她此举是何目的?”
法显亦是摇头不知。
他清楚花千遇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今日这般举动他也猜不到,只能静观其变了。
常悟撇了一下嘴,笃定的说道:“不管是何目的,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那个女子她就不是个善茬。
想起方才他瞥过去的一眼,神色微变的有些怪异,他又难以启齿的说:“而且她穿的也太……”暴露了。
全身上下都没有几片料子遮掩。
常慧赞同的点点头道:“曾听人说西域的舞姬大多都是如此穿着。”
西域民风开放,这般穿着并不罕见,中原女子则恪守礼教,遵循三从四德,决计不会在外人面前裸露半点皮肤,而那些衣着暴露的女子,也只在中原的花楼里才能见到。
两人说话的时间,大象已缓缓走到帐篷前。
面前阵阵香风袭来,靡靡的乐曲之声,搭配着妖娆的舞姿,更是摄人心魂。
花台之上的女子,莲步轻摇,媚态万千。
看她离的越来越近,身体上每一片皮肤都清晰可见,常慧和常悟立刻就闭上眼睛,嘴里轻声不停地念着佛经静心。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他们修行不足,面对红颜诱惑,需念诵佛经才能定下心来。
法显却是身形巍然不动,神色目光平静淡然,丝毫未有改变,他看着你,却又没在看你。
红尘滚滚,繁华三千丈,亦不能再他眼底留下一丝的痕迹。
他眼中的清明,仿佛能鉴照出活色生香之下潜藏的血腥和杀戮。
毫无疑问,法显过于平静的反应,反而激起了花千遇心中的好胜和那一丝难以言表的恶意。
她突然间很想看法显那永远都静如止水的脸上,出现意乱神迷的神色,哪怕只有一瞬。
花千遇遮掩在面纱下的嘴唇,微微勾起一抹饱含趣味的笑意。
她舞姿变换,手指拈花停在脸侧,纤长的脖颈微微抬起,一侧头,拿眼尾瞥他,眼角处一抹红艳妖娆,烫着人心。
她盯着法显的眼睛,对他施展了初香魅术,这是红莲教圣女都要修习的顶级魅术。
非心性坚定,无欲无求者不可破,但凡心中有一丝的欲念升起,便会被魅术所蛊惑,从而神魂颠倒,不能自已。
她做圣女的时候,最擅长的便是以色杀人,她用着一招不知道宰了多少个位高权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