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没了动静,尹毓缂这才意识到不对劲,顺着她滚烫的身子摸上额头,探了探鼻尖,尚有呼吸。
“传太医!”
太医署的人泱泱跪了一排,乌纱帽都来不扶正,紧着呼吸瞟着鞋尖,生怕一个不小心引来杀身之祸。
“她好好的怎么会晕倒?”他还没来得及泄欲,人倒是先晕了,尹毓缂面色铁青,粗声粗气的问。
真是不经操弄
两鬓斑白的太医颤抖着将手挪开,背后起冷汗,“回禀…首…陛下,这位姑娘受了风寒,身子本就不佳,架起了高烧,又经历…激烈的…房事…”
激烈?他抓到了关键词,并未在意刚刚那一句呼之欲出的首辅大人。
尹毓缂不怒反笑,听这一声笑,一干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太医不敢多言,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伴君如伴虎,况且这位的铁血手段,在场的无不心知肚明。
“一天之内,她若醒不过来…”明明是低沉清冽的音线,模样也是俊美隽秀,却让人不寒而栗,“你们跟她一起陪葬。”
众人忙作揖,腿肚打颤的垂首道,“遵旨。”
兀朝怕是要更名换姓了,众人长叹一声,晨光熹微,天边泛起鱼肚白,尹毓缂身长玉立,身后人作礼,连他的背影都不敢抬头看,这是兀朝的规矩,身贱位卑之人,不可平视主子。
“回禀陛下,方圆十里并未发现前朝余孽踪迹…”他冷汗湿衣襟,听男人轻哦一声,转身一把捏住他的脖颈,唇边泛起癫狂的笑,“无用之人,该死!”
那人顿时无了声息,被他弃之如履的丢在地上,尹毓缂甩了甩衣袖,任凭婢女上前用手帕一点点擦净他的手指,身旁副将的士兵不怕死的禀报道,“陛下…我们找遍了大小的村落与城镇,只有一处地方并未去过。”
“何处?”他恢复如常,刚刚的事仿佛从未发生,一个无关紧要的废物而已,贱命一条,根本不足挂齿。
“弥江对岸。”士兵忙不迭的回答。
尹毓缂一顿,若有所思,弥江对岸,是平澧氏族的地盘,他们已然休养生息了数百年,不与外界有任何瓜葛,却因独有的御马之术,养有天下良驹,多方势力觊觎,企图收拢精良的战马,为自己所用。
徒有烟霞志,断无水云身。
若是大肆搜捕,虎视眈眈的他国便会将他列入敌军阵营,他不敢贸然去赌,陆已如今身中剧毒,药石无医,即使手持春昭令也不足为惧。
“派几个一等一的好手,去查探一番,如若陆已真的在那,趁机灭口便是,不要惊扰平澧氏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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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卓守在床边已然一天一夜,见人未曾转醒,断食长跪在江瓴春门前,恳求道,“是廖某心思歪扭了,恳请宴三娘看在我也是一片忠诚的份上,救救殿下!”
他极响的连磕几个头,门被从内打开,女人乌箸绾发,垂了几缕修饰脸颊,风骨如玉,端的是丽质天成,直教人远望着便霞光荡漾,遑论近嗅那绮箔脂粉香,让人顷刻软了筋骨。
江瓴春不紧不慢的问,“人已救下,还来求我做甚?”
廖卓晃神间,榻上人咳了几声,悠悠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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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身:无所羁绊之身
烟霞志:归隐山林之志
意思就是平澧就算再如何想要置身事外,乱世之间,他们根本不能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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