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VIP房间,墙体嵌着暗红色的灯,和酒店房间相似的陈设,有宽大的紫色天鹅绒沙发,特别的是房间中央安着根竖杆,还贴心地配备着一小间盥洗室。
“你叫什么名字?”南和宥正襟危坐,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像是个在面试公司员工的老板。
“Ash。”眼前的男孩回答,肢体动作依然拘谨。
“灰烬,尘埃?”和宥喜欢这个名字,让他想到迎着阳光看到的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多么轻盈,微小,几乎不被察觉,却又充满着整个天地。
“Ash,你成年了?为什么来club工作?”南和宥更加觉得自己像个面试官,反而不好意思露出狰狞的真面目。
“我成年了!”只有这一句,Ash说得特别大声,仿佛是生怕别人误会。转而又因为失礼了而面色绯红,“因为需要钱。”
这问题等于白问,问十个就有十个是“需要钱”吧?按照和宥的经验,这类在风月场工作的人一般都满嘴跑火车。身世凄惨,父母抛弃,男友人渣,都是基本配置吧?可是,谁知道是不是爱慕虚荣,贪图快钱,才不屑于去做普通的工作呢?
“我可以给你钱。”南和宥直截了当发出了邀约,他说的无比正经,仿佛这完全不是一场钱色交易,“我来这里散心,还要待个五天,刚好缺个地陪。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开个价?”
听说只是要找地陪,Ash终于不那么紧张了,抬头正视和宥,“先生,两千美金可以吗?”他问得心虚,也没有什么概念一个业余的地陪到底值不值这个价。虽然,遇上旺季或节庆生意好的时候,他在club里面卖力地表演,最高也能挣到500元的小费,但是毕竟不是每天都有这样的好运。
可南和宥说的“地陪”肯定不是Ash理解的那么简单。他上下打量过Ash后,觉得挺值的,尽管他不太清楚市场行情,凭直觉认为男人的单价应该不会比女的低。
“Deal (成交),两千美金一天,如果你做完五天就是一万,当然如果期间有事也可以请假,给你日结现金。我可以付定金。”南和宥爽快地答应。
Ash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哥哥,他觉得五天2000美金已经是很不错的收入了,结果对方不但轻而易举就答应了,还自己加价。
“另外,不用这么客气,我的名字叫南和宥。”
“那我可以称呼你‘宥’吗?”Ash擅自给和宥取了个简称。
“可以。”
“那现在可不可以过来让我抱抱?”南和宥问。南和宥没说完已经将Ash拉到自己怀里,一手紧紧抓着男孩的腰,另一手向下延伸,手指灵活地钻进裤子,捏了他的屁股。Ash异常紧张地伸手抵着和宥的肩膀,试图阻止他的侵略。
“求您不要!”Ash喊出了声,“您不会喜欢的!”
南和宥没有理解Ash的意思,这前戏已经有点太长了,他的耐心快被消耗殆尽,不想停手。
门口响起了一阵乱哄哄的皮鞋踏着地板的噪音,随后就是急促的敲门声。是那几个刚刚还在外场巡逻的高大威猛的安保人员,他们循着房间里吵闹的动静而来,其中一个大声问里面怎么回事?几乎就要破门而入。
“I'm OK!My client asks for an extension!(客人需要延长时间) ”Ash对着门喊了句。
“Are you sure?(你确定?)”安保疑惑地问了句,听里面没有别的动静,才说:“OK. I’ll let them know.(行,我会让他们知道增加时间的事)”然后,脚步声远离。
Ash随即又转身贴着和宥的耳边说:“老板不喜欢我们私下和客人单独约出去,我给您我的电话。今晚,您可能需要多付150美金的账单,oral(口交)或handjob(手)的费用。当然从当地陪的酬金中扣除就可以。”
“不是说不允许吗?”和宥惊讶地问。说实话刚才安保人员的动静让他觉得这个墙比纸薄,丝毫没有安全感。
“That’s our secret menu. (那是秘密菜单)”Ash平静地回答。
Ash抽了张纸巾,他身上仅有的束腹带里竟然有地方插一支笔,他将自己的电话写在纸巾上递给和宥,“如果你不幸丢了电话,只能碰运气在FB或者Ins上找我了。”
和宥想这个少年过去是不是也曾被不讲道理的客人吃豆腐,有点于心不忍。
“今晚什么时候可以下班?”和宥问。
“多谢你的小费,做完这个,我已经可以回家睡觉了。”Ash说,打了个哈欠。和宥才注意到他双眼无神,十分疲惫的样子。
“不如这样吧。剩下的时间,你躺下,闭上眼。”和宥让Ash躺在沙发上,脑袋枕着自己的腿。Ash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显然已经放松了戒备,或许还觉得和宥是个“好人”。和宥轻轻地用双手帮他按揉太阳穴,然后是攒竹穴,“这样有没有放松些?”
“嗯~”Ash好像很舒服,闭着眼昏昏欲睡。
第二天早晨,Ash按照和宥发给他的地址找到了酒店房间。门一开,他逆着光向内看,阳光透射进房间洒在满眼的小麦色肌肉上,像神降临人间。
“发什么呆?进来啊!”和宥刚被吵醒,还没完全清醒,披了件睡袍都没绑好腰带就出来开门。
春色满园关不住。可和宥随即又回卧房直挺挺地倒在床上,还想睡回笼觉。
Ash原地呆站了几秒才跟着和宥进门,从落地窗可以看到距离不远的中央公园。
“宥,你还打算继续睡吗?已经快中午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发去景点?否则赶不上行程表。”Ash站在床边问。
“我还有时差。再让我睡一会儿。”和宥迷迷糊糊地说。
Ash拿这个客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毕竟客人是上帝。可是,他难道要无所事事站在酒店房间看客人睡到下午,那他连夜安排好的行程肯定都泡汤了。他正在烦恼着,突然和宥伸出手拉了他一把,于是他也倒在了床上。酒店房间的大床好松软,人陷进去就不想出来。和宥结实地将他抱在自己怀里,衣襟敞开的前胸贴着他的后背,一阵过电一般的刺激。
“陪我睡一会儿,晚点儿再出门,夜游也不错!”和宥在他耳边喃喃细语。
真是个奇怪的客人。他心里忍不住嘀咕着。不过被抱着睡的感觉也不错,乱蓬蓬的头发搔得脖子痒,而且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让他安心的味道。他听到和宥梦中的呓语,于是转过身与之面对面,想听清和宥在说什么。两个人的脸凑得太近,以前住在法拉盛,他也结识过很多ABC,但和这个男人的感觉都不一样,这人身上的烟草味充满了危险的诱惑力。
Ash是喜欢男人的吗?他从前没有正视这个问题,之所以在gay club工作完全是因为不一定非要出卖自己也可以赚到很多钱。过去的治疗让他欠下了高利贷,而这份工作还是放贷的华裔老板介绍的。况且,他想尽快完成接下去的手术治疗,需要高昂的手术费和营养费。他当然知道和宥觊觎什么?可这么出手阔绰的客人并不是每天都能碰到的。
爱情对他来说是奢侈品。他的生活有远比爱情更紧迫的问题亟待解决。但是,如果这件事自然而然地发生,他不打算拒绝。人生太辛苦,也许他也需要一场短暂的逃脱。
两个人出酒店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肚子都咕咕叫了。
“有什么想吃的餐厅吗?不用和我客气。”和宥问。
“我也不太了解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餐厅,不忙的时候自己在家做饭,忙的时候随便在路边餐车买点墨西哥菜或者匹萨吃。”Ash不好意思地说。
“我以为你们这行收入可观,生活应该比一般人奢侈。”
“收入高的是少数。况且...”Ash犹豫了一秒才说,“况且,我在gay club并不是受欢迎的类型,昨天是第一次有人单独点我。”
对和宥来说是惊喜。他思考了片刻,决定带Ash去他读书时候常去的一家餐厅外带餐点到公园一起用餐。约一小时后,两个人坐在一座喷泉对面,喷泉中央是一座展翅的天使雕塑。
“约翰福音记载耶路撒冷的毕士达泉水可治愈疾病。要不要许个愿?保佑身体健康。”Ash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几枚硬币在和宥面前晃了晃,然后放在他手心。
池底真的躺着密密麻麻的硬币。和宥也学着Ash的样子合着掌心,闭着眼,虔诚地念道:“请保佑阿毓母子平安!别让阿毓受苦!”然后将钱币向着池中投出去。随着“咚咚”几声响,硬币打破了水面原本的平静,溅起了几朵小水花。
“阿毓是你的妻子?姐妹?”一旁的Ash忍不住问。
和宥惊讶,Ash是怎么看出来他的心思,“都不是,但是胜似亲人。”
“哦。”Ash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窃喜,装作不经意地问:“宥,你有恋人吗?”
“暂时没有。”和宥回答。
“我知道一个地方!求姻缘很灵验的!”Ash说着牵起了和宥的手,拉着他一路小跑到了一座环绕在绿植间的拱桥,而这旖旎风光的背景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
Ash从自己的斜挎包里翻找了半天,才摸出一块巧克力,因为贴着温暖的人体已经有点软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已经化了。你要和我分一块吗?”
“好啊。”和宥愉快地答应了。
Ash将那块巧克力掰成两半给了和宥带着包装纸的一块,自己把另一半放进嘴里,巧克力很快就融化在唇舌间的温热。《欲望都市》中,凯莉就是在这里吃着巧克力调着情,发现眼前的男士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他正沉浸于电视剧中的浪漫爱情,却被一个温热的吻惊醒。和宥吻上了他的唇,舌头进入了他的口腔舔舐着口中残留的巧克力酱,这个吻很黏很滑,和宥的手还紧紧揽着他的腰,不断地深吻。直到Ash口中干干净净,满是苦涩的余韵,和宥猛一下子松开了怀里挣扎的男孩,偷偷带着笑意,吞下了自己那一半巧克力,“果然是你那块比较甜!”。只剩下Ash一个人涨红了脸,口中有一丝回甘。
华灯初上,天开始下起毛毛细雨。
“回酒店。”和宥说。
“啊?不是说夜游吗?”Ash问,这客人还真是怪脾气。
两个人进了屋,和宥终于按耐不住抱起了Ash。Ash挣扎着想推开和宥,他的身体比他的嘴诚实,早已被挑逗得欲火焚身,不自觉地顺从着和宥的动作褪去了衣衫。
“白天养足了精神,晚上才可以好好观光。”和宥道。
观光的不是景点,而是这个男孩。
“宥,你不会喜欢我的,你知不知道我是...”
“我知道。”和宥对着被剥得只剩下一条短裤的男孩说。
和宥将男孩身上碍事的短裤扯成细条夹在裆下,手指才可以方便行事。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有什么湿滑黏稠的液体流了他一手。这是什么?肠子里会流出来这种东西?他大惊,立刻抱着男孩的屁股把他翻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恍然大悟一般,这个男孩后穴前方的那块儿,还有一个看上去有点像很小的阴茎的东西,而那正下方有一条红色的鲜嫩饱满的肉缝,那不明液体就是从中流出来的。
和宥忘了,并不是所有这类人都是阿毓那样,下面安了一个尺寸骇人的阴茎。
就像拆礼物的心情,和宥情不自禁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只是没想到,你恰好涉及了一个我特别精通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