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上,观众席传来阵阵嘶吼,“A神!A神!”
A神二字,印在黑旗上,映在应援灯里,甚至涂鸦在每一个赛车迷的脸颊上。
无疑,此时此刻,每个人都在为这个叫“A神”的人尖叫着疯狂着,痴迷着,热血沸腾着。
“vroom——”一辆黑红色的跑车如矫健的蛟龙般冲出坡道,滑翔到急剧危险的弯道,一时间后,面的车辆被甩出一大截距离。
男人握着方向盘,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一个漂亮的甩尾恰恰好停在了弯道中央。
“咦!A神怎么停下来了!?”
“怎么回事?A神赶紧冲啊!破纪录!”他诡异的行为在场内掀起了轩然大波,工作人员眼疾手快,把大屏幕的影象切换到男人车内。
大屏幕上,入眼的是黑色的冲锋衣,衣领直直拉到了眼下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阴郁的眉眼,细碎的刘海在眼下打上淡淡的,看不清他的神色。
男人微微抬脸,直视着车内的摄像头,场上瞬间噤声。
墨色般的眸子入深潭般幽邃,有如死寂般令人心悸,厌世傲慢。
黑色是射击服表禁欲又严肃,和着男人那不羁的五官,帅的让人呼吸微窒。
他朝着针孔摄像头轻轻勾唇一笑,挑衅的意味十足。
“vroom——vroom——”如野兽般的低吼,车子后轮启动,男人猛踩刹车,消耗着轮胎。一时间白烟弥漫,赛场上燃起了令人兴奋的火药味。
“嘭!”又一辆车子冲破弯道,直直驶进那团白烟中,朝他撞去。
“艹!A神在干什?想被撞死吗?”
赛场上的车迷门屏息凝神,那抹浓烟里传出了车子碰撞的巨响,隐隐带着耀眼的火花。
危险的气息把每个人的心神都抓得死死的。
“嗞————”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响彻云霄。
纯黑的赛车顶着黑红色的跑车冲出迷雾。
冲到危险的边缘,死亡的交界线。
“卧槽,A神被撞了!”
“靠,出大事了!”
“赶紧叫救护车!”场下的车迷门已然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20.
“疯子,他妈玩命呢?”黑色跑车里的陈勋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踩了刹车,马上意识到自己中了他的计,想要加速却已经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黑红色的跑车加速倒退,一个正圈甩尾回到正轨,直直冲向了终点。
“叮!”红色的绸缎被冲段,大屏幕上猩红的字体宣告着傲人的战绩。
“我艹!这样也能破纪录!A神牛逼!”
“牛逼!”
“A神!A神!……”场内又陷入了狂欢,震耳欲聋,所有人都把手上的黑色旗帜挥掷到空中,白色的哥特体字母A在空中肆意飞扬。
崇拜,信仰,骄傲,弥漫千里,似信徒的狂欢。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男人——萧骕。
停车场内,弥漫着浓重的汽油味。
男人交叉着腿,随意倚在黑红色的赛车旁,笔挺的战术裤衬着得他的身子越发颀长。
“萧骕!今天的操作够骚的啊!”程远跑进后台,猛地拍了一把他的肩膀,“刚从俱乐部回来就上赛场了?衣服都不换?”
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根半燃的香烟,他垂眸看着手机淡淡地应了一声“嗯,今天轮场,玩得疯了些。”
程远暗暗腹诽:不要命的玩意儿,那是玩疯吗?那是玩命!
“刚出来就玩那么危险,你也不怕老爷子知道,又把你抓回去。”
萧家风严苛,偏偏到了这代出了萧骕那么个逆种,骨子里充满了叛逆,对离经叛道的疯狂事有着异样的痴迷。
开赛车场,开射击俱乐部,开高级酒吧,但凡是刺激放浪的玩意儿萧骕总要掺和一脚。偏生萧家老爷子就那么一个宝贝孙子,爷孙二人总是斗智斗勇,半宠半压间反倒是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
“怎么样?等下去夜色?接着玩?”
“不去。”男人依旧淡然,惜字如金,连正眼都没给他,他收起手机,“去童佳郎那会会那个私生女。”
“噗,私生女?那个瞎眼的?你还真有个妹妹啊?”早就听说萧骕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没想到是真的。
“嗤”男人闻言冷笑一声“妹妹?她也配?”
“那你还去?你不是最讨厌童佳郎了吗?”
“去看他笑话。”
公司面临破产,落魄到连亲生女儿都养不起,妄想通过那点“恶心”的兄妹关系激起他的怜悯,帮他融资,真可笑。
听说那个私生女长得和那个狐狸精像极了,一脸的狐媚样。童佳朗对他妈妈薄情寡义倒是对那个女的极其深情,甘愿和那女人一起养着那个瞎子那么多年。
他到想看看,她到底是长了怎样一副勾人样,能让童佳朗抛妻弃子,背弃萧家。
萧骕狠狠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丢在地上,硬质的鞋底辗灭燃烬,他转身,走向停车场里的银灰色越野。
庞大的车身霸气侧漏,惹眼得很,嚣张到连车牌都是三张炸眼的连号。
程远知道,开着这辆车,能在几乎能京城内横着走。
“你真要去见那小瞎子?你不怕麻烦?万一她黏上你怎么办?”
闻言,萧骕打开车门的手一愣,漠笑。
这笑却让程远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侧着眸,程远逆光看去的角度只能看到硬朗的侧颜的剪影,放荡不羁,男人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程远,我能让她死在我手上。”
程远倒吸一口凉气,全身泛起一阵恶寒。
他知道,萧骕没有开玩笑。
萧家的势力太大了,处理一个人跟碾死蚂蚁一样容易,更何况萧骕的妈妈就是被那女人逼死的,用那个本不该出生的孩子
看着迅速驶远的越野车,程远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产生了一丝丝怜悯。
怪就怪投错了胎,和萧骕有了血缘关系。
哥哥不是赛车手,哥哥是搞房地产的。
海边别墅……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