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的气息在暗夜里无尽的弥漫,激情过后有些懒懒的满足。
天羽趴在宋肖象身上,她轻轻抚摸宋肖象颤抖的睫毛:“我问你,你来栈板是为了我?”
“是啊,我来回收你。” 宋肖象把她恼人的手从脸上抓下来。“你这么笨,除了我,谁能受得了。”
天羽傻笑了两下,轻轻一个翻身钻进了他的臂弯:“睡吧,明天早上我还得去民政局。”
她和赵墨痕约好明天去办离婚手续。
宋肖象紧了紧手臂,将她拥入怀里,亲亲她的额头轻声嗯了一声。
不一会儿,怀里传来天羽轻柔的呼吸声,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人,喝了一点酒,瞬间就沉沉入睡了。
还是宋肖象经得起折腾,六点多又滚去跑步了。
天还没亮呢……
这次天羽没吃他带回来的奶黄包,甜食她一周只想吃一次。
外面起雾了,出门前宋肖象给天羽围了一个大围巾,大到夸张,她故意把头埋进去只露出她眨巴眨巴的大眼睛。
宋肖象被她逗笑了:“你这样像只青蛙。”
什么青蛙啊?她说什么都不肯戴那条围巾了,换了条高领毛衣就出门了,毛衣的胸部以下是蓬蓬的设计,她很少穿日韩风,这样一看,有种别样的风情。
民政局八点开门,赵墨痕发信息说他已经在排队了。
天色渐渐打开,太阳出来之前,雾气还很重。
赵墨痕排在第一个,天羽一下就看到他了,走过去问:“你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给你去买一份?”
赵墨痕摇摇头说不用,他今天穿的很讲究,西装领带整整齐齐,只是整个人看着有些心烦气躁。
天羽问他:“你几点来的。”
“七点半。”
哦,难怪能排在第一,天羽望望身后,队伍越排越长。
这年头也不知道怎么了?排了整整三个小时的队,期间只有一对男女是来结婚的,满大厅都在等着离婚。那位准新郎囧地脸都黑了,临走前直说晦气。
“这有什么晦气的,不管是结婚还是离婚,不都是开启人生的新篇章么~”
赵墨痕看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没好气地问:“你是不是不长心眼?”
天羽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忽然就很气闷:“我是缺心眼。” 她问他:“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这就是原因。” 赵墨痕苦笑了一下:“天羽,你怎么重来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搬走,为什么要离婚?”
天羽一顿:“我只是不想和你吵架。”
她看向赵墨痕,他却转头去看路边的车流:“我们之间缺少沟通。”
“……”
拨云见日,阳光明亮却不刺眼,两人的身影在晨光中拉长,天羽心里有些难受,一时说不出话。
“你染发了?”赵墨痕忽然伸手摸摸她浅咖啡色的头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转过了身。
天羽的脖子僵了僵,抬眼看去,赵墨痕已经走开了。
登记结婚的时候,他也是早早就来排队了,也是排在第一个的,只不过那时候是紧握着她的手。
当时天羽为了拍照,把满头卷发都拉直了,颜色也变回了原本的深褐色,瀑布一样落到腰间。
天羽本来就好看,卷发甜美,直发更是清丽。
“真好看。” 赵墨痕伸手摸摸她的头发。
天羽笑笑:“那我以后就这样。”
其实她高中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黑长直,上大学之后,她就放飞自我了,不停的染发烫发。
妙妙还说她:“你受刺激了,也不用这么折磨你的头发啊。”
但她仿佛上瘾了似的,两周就想换一个发型,生活费不够,她就跟着同学去打工。
宋肖象出国之后,她就不怎么回家了,每次打电话也只三言两语,就说不下去了。看到室友和妈妈煲电话粥,她都会无比羡慕。
陆川还是会来找她。
这一片是A城的大学城,全是大学。
赵墨痕的学校也不远。
大学城里美食街多到数不清,晚上他们会出去吃烧烤,吃大排档,有几次赵墨痕也来了。
说起来,他们高三是同一个班,只是当时天羽不太关注别人,对赵墨痕的印象很模糊。
赵墨痕倒是一直很关注天羽,有哪个男生不关注她呢?她长得这么好看。但她一直冷冷的,很难接近。
那天一起吃宵夜,他问她:“你电子系的吧?”
不是,天羽说她是外语系的。
“你头发很电子系。”
……
“你怎么不说话?你高中的时候就很酷,我和你说话,你都不搭理我。”
“有吗?” 天羽笑了。
他也笑,很夸张地点头,说当然了!
之后,赵墨痕就隔三差五地过来等天羽去吃饭。
毕业以后,白妈妈就开始催她找对象。
赵墨痕喜欢她,天羽当然也知道。只是她对着他的时候,心跳的似乎太过平稳。
她知道对一个男生心跳加快是什么样的感觉,她经历过。
但是,过日子其实就是一股子踏实劲儿,普通的生活经不起推敲。
和赵墨痕结婚,天羽是有认认真真考量过的:他的家境、工作;身高、体重、性格都不错。
天羽是独生女,她和很多人一样,都是在过让父母放心的生活。
怎么样让父母放心?
和大部分人一样,稳定的工作,稳定的婚姻。
那天的阳光很耀眼,她们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天羽把百叶窗往下调了调,逆光透过缝隙打进来,投在赵墨痕的肩膀上。
赵墨痕在说两件事,一件是结婚,一件是买房子。
他对她说:“我爸妈付首付,结婚后我们一起还贷款。”
天羽看着手上的戒指,笑笑说好。
赵墨痕看她表情淡淡的,连忙解释:“房子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天羽听了看他一眼,然后把头埋进了他怀里。
赵墨痕摸着她头发,很柔顺。
再后来赵墨痕提出要个孩子,天羽想再等等。
他发现不管他怎么说,怎么问,她永远就那一句:我想再等等。
他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想法,天羽被他越问越沉默,再后来他脾气开始变差。
她见他发火就干脆避开他,时不时就躲去妙妙家住几天。
后来的后来,他一气之下就搬走了。
哎,她仿佛总是在逃避,把问题越捂越大。
天羽找了个河边公园走了一圈,回到公司看见林峰和老谢一副要死的样子,王伯彦—已死。
但他死不瞑目,一直盯着天羽:“你男人好样的!要弄死我们。”
“……”天羽赶紧嘘他:“闭嘴,不然我先弄死你。”
“……”小样!王伯彦转身回了会议室。
宋肖象透过会议室的玻璃墙望了她一眼,那一眼竟有些赤裸裸的诱惑。
天羽顿时也有些凌乱起来。
日方又作妖了,他们要把楼梯改成上窄下窄的设计,宋肖象是石田队的,当然只为他说话。
林峰风中凌乱:“那这柱子到底该咋落地啊?大哥?”
宋肖象抬头:“另想方案,不用柱子。”
what???
别的先不说了,施工方也不能干啊……
宋肖象的声音稳稳地:“我和甲方交涉过,这个设计本身就是按照他们的想法提出来的,施工方他们自己会去沟通。”
王伯彦认命一般地闭了闭眼,他一点也不怀疑宋肖象的话。
他见识过很多甲方大哥,没事就喜欢改设计,改来改去没完没了,仿佛是人生乐趣。
按说这些人都有非常强的成本意识、经营意识,可是他们不care,就任性。
每次一改,从建筑到结构一直到施工单位,一顿鸡飞狗跳。
结构图要在下周五之前出来,宋肖象在这之前就要飞英国了。
天羽去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