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朝游露年岁渐长,谛视离去之前的眉头也越加紧锁。
“那个……游露啊,我身有要事,就先回去了。切记一件事,你年岁也日益大了,尘世情缘如乱花迷人眼,但都是些虚妄的东西。修仙之路上的魔障还要你自己克服,千万别跟那些小男孩们过于接近啊!”
游露疑惑了,谛视对于异性猛于虎的态度竟更甚于她的亲生父亲朝尚书?
本着万事不能喜怒形于色的原则,她慎重地点了个头。
然而谛视前脚一走,后脚她就让父亲把她送入了一座满是男童和少年的学堂应天书院。
一切乃都是因为父亲疼爱她,认为她小小年纪便钟灵毓秀,处事沉稳冷静,颇有大将之风。
朝尚书一边感概朝游露如此性格却身为女儿身,一边竭力为她创造如男儿一般的学业环境,不以深闺少女德行对她诸多要求。
应天书院往来有鸿儒,谈笑无白丁,少年们生龙活虎,容貌俊秀。
女扮男装的朝游露如鱼入海洋,每日与俊美少年们称兄道弟,同窗共学,日子过得快意非常。
直到有一天班级来了一位新同学之前,游露的日子一直是快意的。
那次月考她考了第二。
经过先生介绍,游露方才知道在这非富即贵的班级里,横插了一位同窗进来。
那少年身材颀长却显得苍白瘦弱,容貌秀美却面有菜色,年约十八九岁,比在座各位同学都要偏长几岁。
朝游露听到同窗们在下面窃窃私语,这少年是自荐来应天学堂的,书院山长见他腹有诗书气自华,不禁动了爱才之心,便在书院给他觅了个职位,类似于半工半读,先生不在时代为整理班务。
“从此这位胥子衿同学就是我的助学先生了,请各位多多照看。”
第二便第二罢了,朝游露不以为意。
但第二次竟然考到第七名去了。
这就让她在意得很了。
经过她的留心观察,第二三四五六名都是一群胸无点墨的官二代,哪里就会在这一个月里伐筋洗髓判若两人了?
考得好也就算了,还能用临场发挥来解释,竟连平时的家庭作业也让先生赞不绝口起来。
她一眼望过去,字体虽不一样,然而逻辑通顺,辞藻华丽,非换头所不能为也。
一日朝游露在考场时发现了二三四五六名与第一名有手足相接的嫌疑,留心观察后,便沉稳地嚷了出来。
“先生,他们作弊!”
胥子衿顿时面皮紫胀,丢了试卷就往外跑去。后来讲学先生重罚了几位投机取巧的官二代,象征性地惩罚了一下罪魁祸首胥子衿。
后来朝游露才从其他同窗那里得知,胥子衿家境贫寒,平时勤工俭学十分辛苦,家中只有一双老父母,都眼巴巴地望着他能成才。
他所得微薄收入都寄回家里,自己成天节衣缩食,有时候也帮同窗代为抄写作业或考场作弊来换取一点儿银子。
就这为数不多的收入,还教朝游露圣光普照地破坏了。
看来这世界非黑即白,水至清则无鱼。朝游露深以为歉,于是在生活中常常有意无意地帮助他。逢年过节就说自己家中肉食过多,吃不完难免浪费,一捆一捆地给胥子衿送将过来。
“游露,你……”终于有一天胥子衿欲言又止。
“有话请说,同窗之间不必拘谨。”
胥子衿鼓足了勇气,“你是女……女子吧?”
朝游露:“是啊。”
胥子衿对朝游露的帮助看在眼里,人有骨气嘴上不言,面色仍是淡淡的,一应收下。
如此这般久了,众人都在背后说朝游露是感佩这胥子衿的骨气,看重他的才华,欲和他结成一门姻缘。
在胥子衿闻得书院中的传言之后,对于朝游露的态度就忽冷忽热了起来,若即若离,时而在天边,时而近在眼前。
朝游露对于他的这种态度也颇感奇怪,但以为他只是因为贫穷的自尊心作祟而已,并不曾往心里去。
偶尔遇见时还安慰他:“子衿同窗,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若是肯潜心学习,才华内含,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成功之人,不必拘泥于眼前暂时的困境。”
“游露小姐的恩与情,子衿今生今世没齿难忘,”胥子衿低下头,声音越加低微,“真希望有功成名就的那一日,定会报答小姐……”
朝游露“唔”了一声,“恩情”二字合起来还挺好的,分开了怎么就怪怪的?
还有大家平日都叫名字的,他怎么突然就用起敬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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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初恋已出场。
白帝:看得还不够紧,我失策了。
下一章抓紧时间上线。
求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