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呻吟声一浪高过一浪。
杨成壁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没什么表情的听着屋子里的呻吟和低喘,一动不动,石化了一般。
连院子的大门被打开,客厅里站了一个人都没注意到。
提前一夜回家的晏倾亦,听着父母卧室里传来的熟悉的两道呻吟,还有客厅里坐着的母亲,大脑一片空白。
本能的拔腿就往外跑,他恨不得当场失忆,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跑的太急了,连当天那场考试的准考证从口袋里掉进花丛里都没发现。
若是没有那张准考证,若是上面没有记录完整的日期,若是晏秋心没有在第二天眼尖看到那张准考证......
可能晏秋心不会崩溃的那么快,不会那么快的反应过来自己烂到了泥沼里。
人吧,还没烂透的时候,心底里总还有那么几个人,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不堪。
晏倾亦就是晏秋心的那么一个人,她可以裸着身子挂着有罪的牌子在街上游行,前提是晏倾亦在家待着,看不到她的丑态。
可她的不堪丑态,还没等到全世界审判她,她的弟弟先看到了......
晏秋心不怎么敢恨晏文琢,她最先开始恨的是自己。
为什么毫无防备喝下那杯酒呢?
为什么要放荡着说出那些浪荡的话呢?
为什么要忍不住呻吟出声呢?
弟弟又听去了多少呢?要是自己忍住不吭声,是不是弟弟就不会发现了呢?
恨完自己,她又开始恨杨成壁。
为什么要把自己送到父亲床上呢?
外面的女人千千万,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呢?
就因为自己是养女吗?往昔十几年母女情都是假的吗?
不,不是的,往昔十几年母女情是真的,不能是假的......
所以母亲也有她的苦衷,就像顾曼璐一样,也是很可怜的一个人。
最后,只能又开始恨自己。
索性,在地狱里更加发烂发臭好了。
不过是一场床上活塞运动,和谁做不是做呢?
天下男人一般烂,傅春煊那么好,不也是想着要操她。
弟弟......自己无法面对他,那就拉着他和自己一起入地狱接受审判好了。
同归于尽,也是一个很浪漫的词。
床上一个比一个放荡的父女俩,下了床穿好衣服,一个比一个人模人样。
尤其是晏秋心,被晏倾亦的那张准考场刺激到后,在床上生出的所有龌龊心思都收拾好了。
为了晏倾亦,她也不能再和父亲跨过雷池。
那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他是晏倾亦的亲生父亲,到底是一个长辈。
晏文琢也不是一个多变态的人,没必要去继续糟蹋当女儿养了十几年的人。
至于妻子,太弱的人,连责怪她都没什么心思,恨铁不成钢都没什么立足点.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一家人不都知道吗?
又开始庆幸,还好晏倾亦的性格更像自己和晏秋心,而不是他那个软弱的母亲。
一这么类比,晏文琢不自觉的把晏秋心代入女主人的角色,晏倾亦也确实更像是他和晏秋心的儿子。
这么类比着,又忍不住想,若是自己和晏秋心生下孩子,又该是什么样子.....
在越想越离谱的时候,晏文琢打住了思绪,强行转移了注意力。
夜越来越深。
暗夜里,有的人思绪万千,有的人和枕边人同床异梦。
人生哪有那么容易的?就先这么过着吧。
晏秋心收拢了思绪,索性不睡了,拧亮了台灯,继续去翻《十八春》。
寒假就快到了,下学期是高三最后一学期,为了高考,寒假也是满满的复习安排。
往年寒假,学习都是在家里,今年不想在家里待着,去市图书馆好了。
晏秋心这么想到。
她不知道,跨越半个江城夜色,和她一起打算寒假去图书馆自习的,还有傅春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