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晏文琢已经端坐在主位,晏家的家规一板一眼的,绝对的尊老爱幼,大人不动筷子,小孩子是绝不能先吃饭的。
江城一高能崛起成全国名校,跟晏文琢的铁血政策分不开。
“爸。”
晏秋心和晏倾亦姐弟俩规规矩矩地站在饭桌前叫了人。
晏文琢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坐下吃饭,目光扫过晏秋心,有一丝的尴尬和不自然。
越过两姐弟去看相伴几十年的妻子,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好在晏家的饭桌一贯严肃,食不言,寝不语。
一顿饭吃下来,和往日并无不同。
吃完饭,晏文琢打开了电视机准点收看新闻联播,杨成壁一如既往的收拾桌面,晏秋心和晏倾亦帮忙一起做家务。
杨成壁因着晏倾亦回家,多了一丝底气,没有了单独对着晏秋心时的低眉顺眼,慈爱地说道:“心心你不是累了?回房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
晏倾亦收拾碗筷的手顿住了,抬起眼去看晏秋心,抿了抿嘴:“姐,你的脸色是有点不好啊。”
说完话,又暗戳戳的凑到晏秋心耳边压低了声音去问她:“姐,你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晏秋心颇有些无语地去看这个已经比自己高的弟弟:“没有,只是有点累了。”
晏倾亦放下了心,他的姐姐如果真的来了大姨妈,那他的皮就得绷仔细一点了,大姨妈期间的姐姐看着和和气气的,白切黑起来坑死人。
不能得罪,得供起来。
“姐,你回房间休息吧,我来帮妈收拾。”
晏倾亦咧开嘴笑,小虎牙可爱又青春。
晏秋心点了点头,也不再推辞,起身上楼回了房间。
刚才扔进洗衣机的衣服已经洗好了,晏秋心打开洗衣机盖子,看见被染成淡淡黑色的校服,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衬衫胸前的口袋和裙子的裙摆,各有一块极大的黑色污痕。
很好,不能要了。
晏秋心重新刷牙洗脸,把衣服扔进衣篮里,抱去晾衣间晾衣服。
晏家的别墅坐落在风景秀丽的汨江江畔。
汨江附近的河堤被规划成了5a级风景区,前些年还得了一个“全球自然生态景区”的奖。
晏秋心从二楼的阳光房望出去,仿佛置身萤火点点的密林,点点光亮沿着小路蔓延,像是能指引人找到神明。
可晏秋心不信神明,她现在只信自己。
不然也不会去找傅春煊,更不会答应被他操。
想要冠军,求神拜佛不一定有用,可是和傅春煊上床能真的得到冠军。
晏秋心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妥,最起码,和傅春煊做爱这件事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如果时间再提早一周,晏秋心不一定会答应傅春煊。
如果今天不是傅春煊,换个人提要求,晏秋心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答应。
多想无益,反正,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或许是身体和大脑都太累了,悲伤的情绪莫名其妙的涌上来,傅秋心盯着别墅区的点点灯光,仿佛置身一个超现实的游戏,让人忍不住想试试销号退游是怎样。
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太过强烈,晏秋心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汲取着空气中的氧气,抱紧了双臂,缓缓地蹲下了身,像是一条躺在菏泽里的可怜鱼儿。
“姐!姐!你怎么了?姐!你别吓我!”
晏倾亦上楼给晏秋心送水果,见她房间里没有人,就搁下了水果,来这里找人。
一来这里就看到晏秋心痛苦的蹲在地上,呼吸不畅,像是濒死的鱼。
晏倾亦顿时慌了,眼尾发红都快哭出来了。
晏秋心听到了晏倾亦的呼唤,渐渐缓了过来,恶心的厉害,头一偏靠在了晏倾亦的肩头,闭着眼,安抚这个弟弟。
“没事儿,就是头有点晕,别跟爸妈说,扶我回房间吧。”
晏倾亦看着瘦,但是力气还是有的,而且,晏秋心比他更单薄。
晏倾亦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晏秋心抱起来了,小心翼翼地抱着人回了房间。
晏倾亦像是抱着一件易碎的精美瓷器,生怕碰坏了晏秋心,轻手轻脚的把人放到了床上,大气都不敢出。
晏秋心侧卧在床上,缩成一团,是婴孩在母亲子宫里的姿态。
紧闭着眼睛,眉头皱起,不怎么舒服的表情。
晏倾亦依旧不放心,“姐,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去睡吧。”
晏秋心闭着眼睛,嘴唇开合,说了这么一句。
“那好吧,难受的话跟我说......”
晏倾亦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晏秋心的房间,带上了门,回了自己房间。
姐弟俩的房间挨着,都在二楼。
晏倾亦洗漱完换了身衣服,依旧是不放心,又推开了晏秋心的门。
“姐,你睡了吗?”
屋子里没有开灯,晏倾亦站在晏秋心的床边压低了声音,轻轻问了这么一句。
晏秋心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忽然,她伸出了手,抓住了床边的晏倾亦。
“陪姐姐躺一会儿好不好?”
“好。”
黑暗里,看不清晏倾亦的表情,只听到了他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