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4,晴,东北风二到三级。
节令步入金秋,城里的桂花树陆陆续续地开出了黄或白的花。清甜的香气从半开的车窗漫进来,在人的鼻尖摇晃两下又翩然离去。
这条路,名叫桂子路。其名源于沿街而种的桂树。
当花香在这条路上蔓延开,总会有一些游客慕名而来。此外,本城的居民也会常来这里散步,因此这条路上总是行走着不少人,却少有经行的车辆。
一辆宝蓝色的辉腾从主干道上脱离,拐进一个古色古香的大院。
院中站着一名身穿旗袍的女子。她两手交叠垂放在胸前,挽着一个松散的发髻,唇角上钩,眼中是柔和的笑意。
辉腾在她面前停下。两侧的车门分别打开,下来两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
从左边下车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把阳伞,从车后绕到右边来。从右边下车的小男孩则弯下腰,从车中抱出一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女童。
女童的发色是不起眼的铅灰色,却被打理得非常仔细,刚下车时,它们都乖顺地垂在她的耳侧,很快就又随着风的吹拂而肆意的飘动着。
从左边下来的小男孩撑起伞,为她遮住略嫌灼热的阳光。
穿旗袍的女子微微一笑,“韩小姐近来身体可好?”
女童轻轻点头,“承蒙老师挂念,澜身体无恙。”
轮胎划过地面的声音在她的话之后响起,又有两辆车开进这个大院,从上面下来两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女人们小跑上前,一人手里还提着一个包。
“五点下课来接你。”杜嘉麟亲亲韩素澜的脸颊,“不许乱跑。”
韩素澜嗯了声,右侧的脸颊上,也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耳侧传来艾子言清朗的声音,“小澜,五点见。”
“五点见。”
她回应道。
得到满意的答复,两个人坐上车离开,同时也带走了后来的两辆车。
目送他们离去,韩素澜转身,一路和书法老师闲谈着,一路往练习室走。
练习室,百香和百草是不能,也不必进去的。把书法工具递给韩素澜后,她们就去了专门的房间等。
打开练习室的门,韩素澜一眼就看见了藤椅上坐着的男孩。
他撑着脸半趴在桌子上,嘻嘻哈哈地和她打招呼。
“总算又见面了,小兔子。”
刚才还如淑女般笑不露齿的韩素澜的脸上瞬间就没了笑模样,但也不至于冷若冰霜。
“叫我名字就行。”
“好嘛,”肖子晔从善如流,“小澜。”
“我们还没这么亲近吧?”
“都同生共死过一回了,怎么说都是很亲近的关系吧?”肖子晔嘻嘻笑着,对她招了招手,“来,小澜,给肖哥哥好好看看你。”他的眼里有几分心疼,“你是不是又瘦了?”
“看你自个去吧。”韩素澜把手里的宣纸筒往他面前一砸,发出砰的一声响。连站在他身后的蒋鹰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却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韩素澜的脸猛瞧。
“我有什么好看的?一天到晚的对着都腻烦了,还是小澜澜更赏心悦目……”
韩素澜懒得跟他贫,把视线转向蒋飞,礼貌地问了声好。
“蒋叔。”
蒋飞乐颠颠地点头,“好久不见呐,小丫头。”
“是有快一个月没见了。”应该说那次绑架事件后就没见过面,“最近还好吗?”
被绑架过一次后,杜嘉麟和艾子言缠得她越发的紧了。除去周一到周四放学后和上学前的时间,他们几乎其它所有的时候都在一起。这也导致她根本听不到别人的闲谈,更没法找人询问关于蒋飞的事。肖子晔倒是可以问,可这家伙就像是非要她着急一样,每回都和她兜圈子,就是不肯实话实说。
蒋飞乐呵呵地点头,“挺好,我跟我哥现在是小少爷的副手,没人能拿我们怎么样。”